其实白湛也没看出加上这段戏的意义何在?只为再突出一下主角的崇高情怀吗?不过那几个“邪魅一笑”白湛还是满意的,适合我们黑豹!对过这段文戏之后,在于火火的央求下,施天辰又和他练了会拳,果真如武术老师所说,不用等到明天,现在于火火就有点抬不起手臂了,他很着急,他是真的很重视这部片子,最后他脱力的蹲坐在台上,什么形象都不顾了,只是四仰八叉的靠着角柱喘气,他的助理不停的帮他按摩肩膀和手臂,但没什么效用。白湛能体会到那种绝望,那种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依旧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在想要交出九十分的答卷前,要做足一百二十分的功课,临时抱佛脚,佛也没辙。下午在刘导亲自验收后,决定还是启用替身,于火火只负责露脸。少年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余韵,被直接否定的打击令他现在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很是可怜,在导演等人离开后,他拒绝了助理的搀扶,自己挪着已经僵直的腿一点点从拳击台上蹭下来,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他抬手抹了把眼睛,看似是擦汗,实际是在揩掉那实在没忍住而落下的眼泪。白湛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三两步走到于火火身旁,低声说道:“其实你可以给于小凡加一点小动作。”“嗯?”于火火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猛地朝白湛转过脸。“继续研究剧本,研究人物,给角色加一点他专属的小动作,有助于和另外两人区别开。”白湛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便快步走远了。于火火停在原地反复咀嚼这番话,渐渐的他的眼中涌现出清灵的光芒。陌上桑“你和他说什么了?”回到房间,施天辰把白湛堵住,白湛扬眉:“有意见?”施天辰从齿缝里挤出俩字:“哪敢。”“快去洗吧,一身汗。”白湛把他往浴室撵,等卫生间的门关上后,他掏出手机回看今天录的排戏视频,手机反应奇慢,好不容易开始播放了,一只手从身后搭上来,是施天辰。白湛皱眉:“你怎么又出来了?”“我发现你还真挺有两下子的,深藏不露啊!”“那你就乖乖听话。”白湛继续看手机。“现在还不够乖吗?”施天辰压低声音,同时身体弯下来,嘴唇停在白湛的右耳附近。手机太慢,白湛不舍得点暂停,只得一心二用,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还可以。”“那奖励一下。”“奖励什么?”白湛冷不丁一扭头,发现施天辰的嘴唇与自己的脸颊距离只有001公分,他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了,也顾不上照顾老爷手机了,他蹭的站起身。施天辰指指自己的嘴唇,“这种情况通常要奖励一个吻,喏,这。”他一步步朝白湛走近,裹夹着腾腾热气。白湛退无可退,施天辰的脸越来越近。他每一根头发丝都竖起来了,他不是没接过吻,他演过那么多角色,谈过那么多场恋爱——但都只限于银幕里,如果不是导演要求,接吻他都会借位,像现在这种随便说两句话就要亲一下,对不起,滚。“不是去洗澡吗?还在这耗什么?”白湛头靠上墙壁,展颜一笑。施天辰盯着他,眼珠子慢慢亮了,他也展颜一笑:“好,那你等我!”等你妹夫!听见卫生间里水声响起来,白湛飞快闪出房间。白湛擦着一脑门子的冷汗,有点摸不准情况,前两天问他还说不知道是直是弯呢,现在就这么不挑食了?不是一见自己就烦吗?不是把白湛当小碎催使唤吗?现在突然这样那样,这和对自家的保姆临时起意有什么分别?有钱人都好这口?难道是憋坏了?很有可能。加上来剧组这几天,反正就白湛所了解的时间线里,草草估算大少爷大概有两周没有性生活了,或许放在旁人身上不算个事,但是也许习惯夜夜笙歌的大少爷根本不能满足于五指姑娘,所以就饥不择食了。影视基地往左拐,穿过一条小吃街,那边有一小片酒吧聚集地,原来下戏之后剧组的人经常会过去喝一杯,貌似也有做那个营生的,要不去那给他找一个?不行不行,他对这方面业务不熟,他看不准人,万一叫来的是个嘴碎的,把事情捅出去怎么办?再说他也不知道施天辰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万一喜欢被这样那样……传出去形象可就完了。心里虽然想着不行不行,但是脚步还是往酒吧街的方向去了,被热闹的街景一烘托,心情也归于平静,小巷尽头是那片熟悉的灯影,招牌最小的那家“浪子”正是他曾经和圈里人下戏后小酌一杯的定点餐吧,只不过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从后门直接钻进包厢,他到的时候酒和菜都已上齐。一步一步朝那团光影走去,白湛心里逐渐泛起些许柔软。他现在不是许珮了,不用再藏着掖着小心翼翼了……那么那个人,还在不在?他的克制力一向很强,但是避无可避的还是被施天辰勾起了一点旖念,重生前,他还是许珮时,曾有过一次,最接近于放纵,就是在浪子。从正门走进去,找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白湛挑了最偏僻的角落坐下,这里一向只做熟客的买卖,所以人不是很多,光线倒是够暗,印象里,调酒师总在百无聊赖的擦拭玻璃杯,白湛甚至怀疑他每次擦的都是同一只玻璃杯。冰凉的酒滑过喉咙,往事如烟尘掠过。印象里那人的五官面貌都已模糊,但他的名字却深深刻在脑海,大概是七八年前吧,当时自己主演的电视剧正在热播,叫《陌上桑》。那人以温柔口吻对他说:“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我们很有缘哦,我叫城边柳,许珮,很高兴遇到你。”见他认出自己,按照他谨小慎微的性子,应该第一时间否认,或是义正言辞的警告对方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但是当时他只是呆呆的问:“这是你的真名吗?”对方只是柔柔的笑,许珮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把阳刚与俊美结合得那么好,即使在圈里也没有,昏暗的光线和恰到好处的酒精形成绝妙的气氛,不知怎的,他就被吻了,对方的吻和他的笑一样,轻轻柔柔。那时的许珮已经在蹿红的路上,见过的或标致或俊秀的美人无数,却被这个轻柔的吻逗得像个初尝禁果的少年人,他晕淘淘的注视着对方,心里却在鼓噪,像一个阀门被拨开了,只轻轻一下,泄出的却是再也关不住的巨海洪流。“我的祖宗哎,你还问人家是不是真名?这明显是个‘少爷’啊,你少跟他说几句吧,万一被拍下来就不好了!”后来是他的助理及时出现,被带离时他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城边柳坐在原来位置没有动,仍旧柔柔的对他微笑,用口型对他说拜拜。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人,但是城边柳漾在嘴边的笑和轻柔的嗓音却是梦里那只作乱的手。从那以后,许珮一直在否定自己,他用更多的工作填满空余的时间,他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成名后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小心,他每每午夜惊醒都因为同一个噩梦,梦里他踩在刀刃上,脚底已经割得鲜血淋漓,他却只能往前走,不能停,更不能往回看,那个人始终在对他温柔的笑。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饮尽杯中酒,白湛不禁苦笑,他现在已经不是许珮了,他不用再如履薄冰,瞻前顾后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小人物,他完全可以放纵自己。但是却已物是人非。那个只用一句话,一个微笑,一个吻令他不能自已的男人已经不知又去了哪里。他真的是少爷吗?许珮并不在乎,他扮演过各种各样的角色,深谙各种小人物的爱恨情仇,每个人都藏着一段故事,即使曾经辉煌如他许珮,如今不也也变成了籍籍无名的白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