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还沉浸在美景之中,骤然听到这句话才回过头往前看去,因着视力还成,就着月光就瞧见了两人着急的神色,暗道不好,低声说道:“娘和晴儿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你说待会咱们是不是得挨呲啊?”刘氏一向对人对物十分的温柔,倒真是想象不出她生气会是什么样子。至于,萧芷晴那个小丫头,估计在看到他们之后立马就撅着可以挂油壶的小嘴。啧,时间没把握好!都是她的错!江宁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几套道歉的说辞,想着等待会一见到就上去认错。谁曾想,等他们靠近之时,刘氏和萧芷晴急急的走上前来,没有生气也没有质问,只是一个劲的问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萧芷晴更是贴心的把萧晟抱着的小竹篓接过手,乖巧的跟在她们身侧走着,但是眼底的担忧却是做不得假。没有责问,没有谩骂,有的只有无限的担心……不知为何江宁的心里反倒是越发的愧疚了。进了屋,更是被她们俩按在饭桌前,看着用盘子盖着的一碗碗菜以及四套还未用过的碗筷便明白在等他俩的时候,刘氏和萧芷晴也没有用晚膳。“娘,晴儿,你们也别忙活了,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江宁急急的开口,面上却是越发的愧疚,想着日后再去镇上定是要早点回来,否则她们还指不定多担心呢。萧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不由自主的握紧她的小手,看向刘氏和萧芷晴,缓缓道:“娘,今日我带着宁儿在书肆见过玉书后又去拜访了孙夫子,一不小心便耽搁了时间,倒是惹得娘和晴儿担忧了,是儿子的不是。”刘氏端着碗正吃着,听到这句话便放下碗筷,看着他温柔的问道:“你们确实是回来晚了些,日后仔细点便是。”“是,儿子记住了。”江宁也在一旁默默的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会这么晚回来了。刘氏看到他们俩的反应,慈爱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都饿坏了吧,多吃点。”四人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默默的扒拉饭。许是因为错过了平日里用晚膳的时间,除了萧芷晴,其他三人都吃的不算太多。萧晟习惯饭后来一杯消食茶,今日也没用,反倒是同刘氏说起孙夫子的情况。“去岁的时候孙夫子便染上风寒,倒也没料到至今未愈,幸得宁儿过去了,这才重新给开了药,所以明日儿子打算带宁儿再去拜访孙夫子一趟,顺便把玉书的事情一同说了。”刘氏被他说的一惊,有些诧异的问道:“竟是这般严重?”江宁在一旁听着,可算是轮到自己说话了便点点头回答:“可不是,见到的时候人都瘦的不成样子,连带着孙夫人看着让人害怕,想来应该是被一遭风寒给连累的。”“阿弥陀佛,孙夫子顶顶好的人,怎地尽碰上一些只认银子不认人命的大夫,真真是枉做人。”刘氏感慨一声,说到最后也不由的气结轻骂了一句。江宁附和的点点头,表示有些人确实是不配当大夫。一行四人聊了一会之后便分别去洗漱回屋歇息了。江宁在堂屋里把今日买回来的东西分了分又把给自己和萧晟新买的衣裳给放回屋里之后就拎着一竹篓的药材去后院了。等着她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萧晟正在窗台前磨墨,听到动静回过头,不由的睁大眼眸,诧异道:“宁儿,你这又是……”药浴夜风微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台洒在桌面上,屋内燃烧着半截红烛,昏黄的光亮本该让人睡意朦胧……江宁咬着牙,奋力的将木桶搬到屋内正中央,还未来得及回答萧晟的话就踮起脚从木桶里头拿出一个小木盆,往里一扣,哗啦啦的倒入数不清的被水浸泡过的药材。一阵夜风吹来悄然钻进萧晟的脖颈处,瞬间清醒,一个诡异的想法在脑海中绽放,深邃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江宁倒完药材之后就倚着木桶喘着气,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萧晟,大气的拍了拍木桶边缘处:“今儿在镇上我去安平药坊把给你药浴要用到的药材都买齐了,这不眼下时辰也不算晚,月色也好,就想着让你从今儿开始算了。”这话说的倒是随意,但是却让萧晟的心头堵堵的……早些时候她给自己瞧腿的时候,听她说要药浴又要劳什金针,便也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谁曾想她竟然一直记得。萧晟心间一暖,自己推着轮椅缓缓到她面前,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浅笑。“宁儿,多谢。”不论如何,她该当这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