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淡定的当着她的面将帕子叠放整齐放入袖子中,平静的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这会子他也看出这东西就是炭,想来应该是她削过了才成这个样子。不必她多说,他也明白了她的意图。“纸都在旁边的木箱子里,你自己拿便是。”江宁微怔,立马回过神来,笑笑应声:“好,那我自己去拿,不打扰你了。”说完,她就直接走过去打开木箱,本以为里头应该是满满当当上好的宣纸,谁知一打开看到的却是一小沓黄纸,看品相也就比如厕用的纸好上那么一点点。江宁倒不是不嫌弃这纸是好是坏,总归能用就行。只是,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萧家也并不如她想象中的有钱啊。她如是想着,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了窗台前那个奋力抄书的人身上,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给他作画江宁是有些素描功底在身上的,所以当她将绘制好的金针图样交给萧晟的时候,倒是惹来了他的赞叹。“原先我以为你说要绘制图样不过是说着玩罢了,岂料此图样极为详尽,想来到时交给匠人师傅打造金针的时候也是事半功倍,如此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萧晟说着便给她拱手道歉。江宁见状,立马往旁边挪了一步,错开他这一礼,略显无奈的看着他说道:“不就画了几根金针,写上尺寸大小,哪里就值得你这般夸赞,或者是你在说反话,我没听出来?”萧晟一愣,没想到她竟是这般谦逊,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我是真心实意在夸,怎地你还不信?”这着实怪不得江宁不信!毕竟,用这般粗糙的黄纸,费尽心力才画上十来根金针的模样,虽说她很努力的画笔直了,但是实则还是有点弯弯扭扭,为此只能在旁边写上自己需要的尺寸大小,否则就怕这图样交给匠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做。当然,要说特别的话,那就是她真的很努力把这金针的模样给绘制出来,甚至还贴心的打了上了阴影,让它看起来更加逼真一点。饶是如此也只是一副不及格的画作,不,根本谈不上画作。就这种货色还能得来萧晟的赞不绝口,讲真的……没必要!一时间,江宁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抿紧唇线,连表情都忘了做。萧晟发现了她拧紧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唇角的笑意越大,索性好好解释一番。“我并非是恭维你,而是你手里拿的是炭,能作画实属不易,更别说画成这种程度,若你还是不信,那我也没法,只不过还请你莫要误会。”言下之意便是他真的没有嘲笑的意思。在彻底明白他话里意思之后,江宁心里头的那股郁气也消散不见。见他还在欣赏自己的画作,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和愧疚,要知道这东西真的算不得什么,想着日后定然要画一幅上好的素描图给他瞧。正想着,她就看见桌上还有一小沓上好的宣纸,眼珠子微微一转,便开口道:“这真的没什么,若你喜欢这种画法,不如让我给你画张画吧?”萧晟一听,诧异的抬头:“给我画?”早些年萧家还未中落的时候,他在家里也算得宠,有一回倒是请了画匠来家中给他作画。可惜那画匠的功底太差,画出来的图样也只有三分相似,着实是不太好。后来,他也就没有让人画过了。当然,也是没机会罢了。如今江宁忽然提起,倒是让他心中微微一动,犹豫片刻后才点头:“好。”江宁见他应下,不禁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心中想的是,像他这种长得比明星还好看的男人,定然是要给好好的话的。所以,黄纸肯定是不行。犹豫再三,她还是走上前要走了一张宣纸后又拿了桌上一本厚实的书垫在纸后,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书桌的一侧。一切准备工序就绪,她刚要下笔之时就见萧晟一直盯着自己。“你看着我做甚?”江宁有些古怪的问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花,还是说又有炭灰在沾在脸上了?”说完这句话,江宁不由的拧紧眉头,作势就要起身。然而,萧晟并没有给她起身的机会,直言道:“你不看我,如何画?”江宁得知他的意思,失笑道:“你干你的事就好,不必特地盯着我看,你这样我反倒是画不出来。”萧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的不需要看自己的脸,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嘴角微微往下弯了弯,转头继续抄书。江宁见他可算是不盯着自己了,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大胆的开始打量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在宣纸上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