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徽音接过,低声言谢,“谢谢,麻烦你了。”等夏徽音喝完水,他自然地接过碗,低声询问道,“身体感觉如何了?”夏徽音伸手提高被子,“比刚醒来时好了很多。”“如此便好。”顾锦嘉说完,瞥见她左腕上的翡翠手镯时,又慢声道,“徽音,你双手带着的分别是不同的手镯,感觉不太好看,你不妨把其中一个镯子摘下来?”顾锦嘉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夏徽音就想起自己右手被强行套上了一个镯子,还摘不下来。想生气,又因为发热提不起生气的精神,何况真生气的话,她气到的还是自己,再者说,自己今夜发热,也是他在照顾。可即便如此,夏徽音依然想怼他两句。夏徽音朝他举起右手,“我也想摘一个,你帮我把这个银镯子摘下来如何?”顾锦嘉低眉看她,“这个摘不下来的。”夏徽音放下手,“既如此,你为何还要提?”顾锦嘉心想,自然是因为想把你套牢。但他没答,而是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你今日已同我道了三声谢,可有想过要如何谢我?”“你想要什么?”“把翡翠手镯摘了。”夏徽音犹豫地摸上翡翠镯,她挺喜欢这个翡翠镯的,而且还是她哥哥送的。至于顾锦嘉送的银镯子,好看是好看,可她总觉得有压力,因为镯上所隐藏的涵义,而且,他送镯的方式也极其强势。想到如此种种,夏徽音回道,“我不太想摘,你换另一个要求。”顾锦嘉默,她连摘翡翠镯都不愿,何谈他的其他要求,其他要求只会比摘镯子更难让她做到。眼见平和的气氛即将再度变僵,顾锦嘉沉默一会儿,终还是道,“这个要求先存着,日后我想到了,再同你说吧。”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两人之间难得的平和,不值得。夏徽音不知他想了这么多弯弯绕绕,闻言只道,“那你想到了再和我说。”顾锦嘉垂眸,答了声好。夏徽音见此,掩嘴打了个哈欠,没心没肺道,“我想睡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顾锦嘉应声,看着她道,“好好歇息,愿你今夜安眠无梦。”“我替你把屋内的烛火熄了便回去。”顾锦嘉说完便自顾自转身往烛台走去了。夏徽音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谢谢,你也是。”话落,她侧身调了下枕头,不经意间,从枕下勾出了一条黄色的平安符。夏徽音捡起平安符,这是她今天和夏母一起在济宁寺求到的平安符。她转头望向顾锦嘉,此时的他已经站在烛台旁边了,正朝着她看过来,想来是确定她躺下后再吹灭烛光。夏徽音捏着平安符,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再叫他过来。她将平安符重新塞到枕下,同他挥手道了句晚安,便侧身躺下了。与此同时,屋内微弱的烛光也被人熄灭。顾锦嘉望着她寝床的方向,将那几颗糖块放到了桌上,随后悄然离开。翌日清晨,春夏收拾桌子时,自然发现了这几颗糖块,当下奇怪地戳了戳春喜的胳膊,“春喜,这是哪里来的糖块?”她们这几日分明没有拿过糖块回来。春喜也奇怪,她拾起一颗糖块翻看,看着像是府里的但又不太像,干脆道,“我拿过去问问小姐。”夏徽音此时刚好从里间出来,见况问道,“问我什么?”“小姐,这糖块是您拿回来的吗?”春喜转身,将糖块交给夏徽音。夏徽音拿过糖块,仅仅看了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顾锦嘉昨晚想给她的糖。他没拿回去。“是我拿回来的。”夏徽音道,毕竟她也不能说这是顾锦嘉昨晚拿过来的,好在夏府也有类似的糖块。夏徽音将糖块交给春喜,“拿去放好吧。”春喜应声是,转头又去忙活了。倒是春夏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夏徽音略显憔悴的面色,“小姐,您可是身体不适?”夏徽音摇头,随口道,“无碍,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她昨天发过汗,又吃了药,今日确实好多了,也没必要再惊师动众。“那奴婢服侍您用完早膳之后,您再去歇一会儿吧。”“也可以。几日后,夏徽音闲来无事,从书案上随意抽了一本话本,打算翻来打发时间。而她读话本时,又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她喜欢在嘴里咬颗糖,边吃边看。因而春喜见到夏徽音在看话本时,便自觉将前几天早上收到的糖块连同新领回来的糖块放到一起装盘拿了过来,放在平常夏徽音顺手拿糖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