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在刘盛元那里只粗粗洗了一下,还是冷水,总感觉不太得劲,如今回来了,自然想用热水擦擦,舒缓一下。“是,小姐。”春喜应声而退,去准备盥洗用具。等夏徽音舒舒服服的用热水洗了一把脸蛋之后,青霜院也迎来了夏父夏母等人。他们三人一过来,夏盛凡就挥手遣散了房里的春夏二人。夏父面色忧虑,开始问起话,“徽音,昨日到底怎么回事?”夏徽音悄悄扭手,思及自己昨日一夜未归,不好像往常一般撒谎,只好如实道,“爹爹,我也不知为何,昨日突然被人绑了,好在后来有人救了我,这才逃过一劫。”“谁救了你?”夏盛凡直接点出最核心的问题。夏徽音望向夏盛凡,犹豫一会儿,“是顾锦嘉救了我。”夏母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遂问道,“顾锦嘉,是上次那位顾公子么?”“对。”夏徽音说完,就对上了夏盛凡的视线。夏盛凡沉默的看她一会儿,夏徽音被他看得惴惴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然后怕被发现一般。她不安的动了动微痒的左腕,晃动间,不慎露出手腕上的一角锦布。夏母敏锐的拉开她左手腕的衣袖,露出夏徽音腕上裹着的锦布,锦布上还沾染了许多绿汁。“手腕怎么受伤了?”夏母问。“是我跳马车时摔伤的。”说到这,她又补了一句,“我跳马车逃跑时,在逃跑的路上撞到了顾锦嘉,因而被他所救,才侥幸逃过一劫。”“原来如此。”夏母信以为真,没有想太多,只感慨一句,“还好你撞到了顾公子,真是老天保佑。”“改天有机会要好好感谢他。”夏母说完,除了夏徽音应答她的话之外,家里的其他两个男人一声未吭。她疑惑的望着夏父和夏盛凡,“你们怎么不说话?”闻言,夏父连忙应承,“夫人说的是,是该好好感谢一番。”“徽音啊,待会儿我吩咐春夏喊徐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手腕,好好护理一番,免得留下后患。”“也好。”“爹,娘,哥哥,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这么久。”“听春夏说,你们三人昨夜都没休息好,如今我已无大碍,待会儿你们回去再好好歇一会儿吧。”夏母点头,她与夏父几乎一夜未睡,如今见到徽音平安回来,提着的心放下后,乏意也渐渐涌上了脑袋。“行,那我们先回去歇息,等徐大夫给你看完手腕后,你也好好躺一会儿。”“我知道了。”夏母见状,遂拉着夏父起身回院里休息了。他们二人走后,夏盛凡直接坐到夏徽音对面,直接询问了一句,“徽音,你这次被绑是不是受顾锦嘉的连累?”夏徽音稍稍一惊,“哥哥为何会这么问?”“夏家近来并未结有仇家,且多年来也鲜少得罪人,若说你无缘无故被绑,与顾锦嘉没有关系,我不信。”何况,他还打听到顾锦嘉昨日是打算离开扶城的。“你之所以会碰到他,许是因为他得了信,专门去救你的,否则,我想不通他为何突然跑到郊外。”“而且,你幼时受过的那几次伤,是不是也与他有关?尤其是济宁寺那次?”那次可算把他们一家吓了个半死,他们至今还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人去了桃花林回来之后,就浑身污迹,甚至衣裳上还沾了不少血迹,本来就弱的身子更加变得病恹恹的。可无论他怎么问,都从她嘴里撬不到任何信息,每次夏徽音都说她是不小心摔的,可要怎么摔才能摔成她这般狼狈。而那次之后,她也足足休养了将近一年,身体元气才彻底恢复。他眼瞧着她身体越来越好,再没出过岔子,也按下了想要深究她每次受伤的原因,只经常过来陪她闲聊,逗她开心。却没想到,如今又出了岔子。联想到顾锦嘉在元宵灯会上明目张胆的对她献殷勤时,夏盛凡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妹妹那几次受伤,多多少少都和顾锦嘉沾点关系。夏徽音愣住,的确没想到夏盛凡会问的这么直接,甚至旧事重提。她捏了捏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是最好的,只是道,“哥哥,无论如何,这次确实是他救了我,否则,我今日指不定还在哪处苟活。”夏盛凡见她这么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同时,想让她和顾锦嘉保持距离的想法越发浓烈。“小姐,徐大夫来了。”春夏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让他进来。”夏盛凡扬声。少顷,徐大夫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