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衬得他的背影愈发萧索。夏徽音拧眉看着地上的血迹,转头在妆台上翻出了几个小盒子,从中挑了一个玉白色的瓷瓶出来。她将瓷瓶连同一块干净的锦帕,一起交给了春夏。“春夏,把这个拿出去给他。”“小姐,这……”春夏犹豫的接过瓷瓶和锦帕,欲言又止。“去吧。”夏徽音螓首轻点,不欲再多说。“奴婢知道了。”春夏领命,出门追上了顾锦嘉。“顾公子,请留步。”顾锦嘉应声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何事?”“这两样东西给您,瓷瓶里的药是止血的,您拿着吧。”顾锦嘉一怔,下意识抬头想往屋内望去。可门关了,他什么都看不到。顾锦嘉接过东西,摸着冰凉的玉瓶询问道,“这些,是她吩咐你拿过来的吗?”春夏却不作答,只欠身道,“奴婢告退。”即便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顾锦嘉心中也有了答案。是她给的。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有一点点的份量。这个认知,让顾锦嘉冷沉的面庞稍微染上了一丝愉悦,唇角微勾。他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手指将锦帕放进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其后,直接坐到了院里的石凳上,弯腰撕了一角布料,用来仔细擦拭被自己弄脏了的瓷瓶。至于上药止血,他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打算。顾锦嘉凝着重新变得干净剔透的玉瓶,小心将它收好后,才起身意欲离开。临走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温家兄妹来访翌日巳时,夏徽音正在和夏母清点收到的礼单,还未清点完毕,夏府又迎来了两位来客,温怀玉和温凝。夏管家引着两人到了正厅,夏广落和夏盛凡今天会一直在正厅会客。“老爷,温家少爷和小姐到了。”夏广落点头,瞅着夏管家手上提着的礼盒道,“你去找夫人和小姐过来。”夏管家应下,转身走了。寻到两人所处的偏厅后,便将手里提着的两个红漆礼盒放到桌上,再把一张礼单交给了夏母。“夫人,这是温家的礼单。”“今日温家少爷和小姐来访,老爷吩咐奴才唤夫人和小姐过去。”夏夫人接过礼单,并未直接打开,转而诧异道,“今年竟是温家少爷和小姐亲自过来送礼吗?”若是按以往,一般都是让管家过来的。“正是。”夏管家道。夏夫人打开礼单,简单扫过后,看向旁边的夏徽音,“徽音,咱们去正厅看看,你和温家小姐同龄,彼此也可以聊聊。”夏徽音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回绝,因而颔首轻应,“好。”大约是因为正厅里有夏盛凡这个活跃气氛的好手在,她们两个到正厅时,正厅里的气氛还算热闹融洽,几人说说笑笑的。温怀玉一身蓝袍,斯文俊秀,见到夏徽音时,温润的脸上不自觉的牵起一抹笑意。温凝依旧是一袭黄裳,尽显活跃,向她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夏徽音回笑,简单和温家兄妹打了一个招呼,便坐到夏盛凡旁边,正好在他们对面。她慢慢喝茶听着他们的对话,偶尔会插入几句话,恰到好处。期间,夏徽音被夏盛凡逗了一下,忍不住笑着嗔了他一句,一抬头却对上温怀玉的眼神。他眼底似乎带着光。感觉怪怪的。夏徽音不自觉敛了笑意,轻轻垂首避开视线。因而也看不到温怀玉眼底渐渐染上的失落,遮去了浅淡的光芒。尽管两人的目光交集得极其短暂,但有一人却仍然捕捉到了这一刻,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温怀玉收回眼神,敛起情绪,温热的指腹轻轻触上杯壁,脑海中依然在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笑起来真好看。唇脂……温怀玉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眼睫轻颤。唇脂,很适合她,很好看。……临近巳时末,温怀玉适时提出告辞。他站起身,斯文作揖,“伯父伯母,时辰也不早了,怀玉携家妹先行告辞。”“也罢,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我让人送你们出府。”夏广落说完,还未来得及吩咐管家,夏盛凡立即积极起身道,“爹,我送送怀玉他们好了。”夏广落闻言朝夏盛凡投去视线,瞥了他一眼,“也行。”夏徽音本来以为等温家兄妹一走,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谁知,夏盛凡走到她身边时,突然拉起了她的手。“妹妹,你跟我一起送送他们。”夏盛凡笑着说,然后不容拒绝的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