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问好吗,她关门的速度却是话刚说完就一声“砰”。“……”在医生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房门已经无情的在他面前阖上了。她是如此迫不及待,连门板都像是在嘲讽差点被它打到鼻尖又吃了闭门羹的医生。医生磨了磨牙:这种优越的照顾待遇,竟然在他来得及拒绝之前就唰的掉在他脑袋上了!算了,虽然这一次看不见监狱长想要怎么样对待42号和43号,让他的观察少了一些样本资料,但能等在门口也算是第一时间知道结果了。顾蘅迫不及待的关上门,稍稍看了一圈就因为寒冷而打了个哆嗦:房间里的状况比她上一次隔着门能感受到的更糟,凛冽刺骨的寒意扎穿了她用三四层衣服才最终堆叠出的保温效果,这让她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42号雪人已经陷入了非常糟糕的狂暴状态。雪人几乎在她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就在飞舞着的雪片里睁开眼睛看了过来。和它对视的一瞬间,顾蘅注意到了它的眼珠子是一种幽深冰冷的蓝色,在这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有一种无机质的冰冷感---这个雪人的身体相当的精致,之前在外面的时候隔着一道墙看不清楚,但现在顾蘅能看到:这个雪人的眼珠子是由蓝宝石所做成的,而它的身体里,隐隐约约闪着一种暗红色的光泽。它的手和脚都做的很稳当---这是一种普通的雪人身上很少能看到的稳当感,就好像一个人长手长脚的稳稳站在地面上,重心被好好的撑住了。顾蘅在雪花当中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雪人身体里的红色到底是什么:她有种预感,当她弄清楚那个颜色的时候,她也就明白了雪人的真相。房间里的雪花越落越急。也许是因为对监狱主进入房间的排斥,也许是因为应激反应,雪人立刻就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攻击性行为,而转瞬之间,房间里的雪就已经没过了顾蘅的脚背,越堆越高并且有着向她的膝盖再往上方攀升的架势。顾蘅抖了抖手上提着的小鸟,她命令的对小鸟说道:“你变回原形,过去啄一口雪人!快去!”小鸟“啾啾啾啾”的抗议的叫了起来。顾蘅听的清清楚楚,它说的是:“虽然我只是一只鸟,但这个房间里实在是太冷了!我才不要啄一嘴雪呢!会冻坏了我甜美的嗓音的!”“快点!”顾蘅催促道---漫天飞舞的雪花打的她的视野都模糊了,如果不是因为积雪几乎在瞬间就已经妨碍了她前进的步伐,她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只懒洋洋的不想干活只想唱歌还想着保养嗓子的小鸟身上的。但是小鸟的速度比她快多了,于是她只好开出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件,“这事儿办完我给你搞一场演唱会,可以吧?”小鸟眼前一亮,得寸进尺:“至少得有……十个听众!”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现在加起来也没十个人?顾蘅看着这只得意忘形的小鸟很想给它个镚儿告诉它一下十个听众的要求有多不合理。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自己发痒的手,磨了磨后槽牙---反正想到19号,小鸟的要求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她咬牙切齿:“答应你答应你!”还好这只小破鸟对契约精神不算太了解,没再得寸进尺的约定演唱会的最后期限,要不然顾蘅不保证自己不会在小鸟面前扮演一场变脸。得到了演唱会的允诺,先前还就在啾啾啾着表示要保护嗓子不想啄雪片的小鸟从顾蘅手边腾空而起,那一道流光一样的影子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扑到了雪人身上,一声“啾啾”,精准的啄下了雪人身上的一小片雪层。顾蘅听到小鸟兴奋的声音:“雪人芯子全是木头!”它急迫的说道:“还是上好的橡木呢!”在它曾经生存过的森林里,也有过这样好的木头。那木香,只要一闻,它就知道是森林里长得最高最大的上了年份的木头所做的。虽然不知道雪人的身体底下为什么会是木头芯子,但这不妨碍它在一下判断之后立刻就大声的回报了监狱主,并且兴奋的要个保障:“我的演唱会!我要开演唱会啦!”顾蘅在听到木头的时候,就对自己原本的猜测有了十分的把握,她对着欢脱的小鸟喊了一声“回来”。操控着冰雪的42号房间的主人显然对于不速之客十分不满,它虽然不在意自己身上被啄下的一小块,但这种冒犯显然让雪人的怒气值爆棚了。当它暗蓝色的眼睛毫无温度的扫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雪片几乎是铺天盖地的朝着顾蘅这边扑过来,连小鸟兴奋的‘啾啾’声也像是被雪花的唰唰声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