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的手真的凑的近到只要一用力就能揭开面具的程度,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却不退反进,凑到了她耳畔。两人之间几乎是零距离,你压着我我压着你,顾蘅又是被抱在他的胸口,这时候被他身体压住的手臂反而无法伸到他的面前,她忍不住瞪瞪眼睛,看在男人眼里多了几分平时少见的娇憨和不满。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温热的震动了她的耳膜,在耳畔敏感的细胞上带来某种酥麻的战栗感:“现在还不可以,不要调皮。”顾蘅不太服气的、又很不满的挑了挑眉毛:“……”谁调皮?顾蘅带着不服的咕哝起来:“我只是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是吗?”男人轻笑了一声。他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医生了。顾蘅瞪着眼睛瞅瞅他:这家伙既没否认‘耳熟’,又没问‘跟谁相似’,到底是不是医生啊!但是……但是医生只是个f级的无危异灵啊!他甚至还是血肉之躯,怎么看也不像能飞起来好几米直接一把接住她还举重若轻的。要是有这能力,他当初怎么会乖乖留在监狱里被前任的监狱主虐打呢?顾蘅狐疑的看了半天那张牢牢的黏在了他脸上的面具。虽然她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坚持的话可以一把掀掉面具,男人对她的抵抗并不坚持,但鬼使神差的,她最后还是缩回了手,嘟哝道:“不给看就不给看吧。”男人带着笑的低语道:“并不是不给你看,但揭下我面具的人就要永远呆在我身边。”他的声线低靡下来,隐约带上了两分诱哄的迷乱,“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顾蘅有些目瞪口呆:这不是强盗逻辑嘛。这看一眼就要负责人家的终身了,怎么,你是古代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看一眼就得少一块肉吗?算了算了。为了避免被无赖碰瓷赖上一辈子,顾蘅压了压在心里乱窜着想要求证的小兔子,最后若无其事的缩回了手,沉默着垂眸“哦”了一声,对对方的疑惑不置可否。最后她没趣的咕哝了一声:“算了算了,不看就不看吧,拉倒。”她的退缩并没让对方惊讶,反而倒像是对方的意料之中。男人轻轻笑了笑,这会儿才顺其自然的把她放在了地上,牵住了她的手道:“你先随我来。”在顾蘅落入男人怀里的那一刹那,城下剑拔弩张的攻城气氛立刻就停了。城下那些原本舍身忘死、仿佛随时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撞击城墙上的防御、破坏定远城的镇压符咒的异灵们全体都停下了他们的动作,砰砰砰的接连不断的撞击声浪,忽然之间就停了。城上在确定了攻势停止之后,良久终于有人发出了第一声欢呼:“太好了!太好了!异灵退了!”顾父呆若木鸡的看向城下,又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齐越:这年轻人镇定的仿佛他什么也没有做一样,就好像那刚才骤然推人的人,和他全不相干。实际上在顾蘅刚掉下去的那一瞬间顾父就已经后悔了。他冲齐越吼道:“你做了什么?!”齐越一把搂住了怀里的顾玉,他的眸光锐利,举手投足之前敛去了原先的犹豫。齐越淡淡的回答道:“伯父,觉醒者公会应该由觉醒者自己控制。”“你说什么?”顾父的脸色骤然转为铁青:要不是因为顾玉的装备耐久度已经掉到了接近为零,他也不会想尽办法的就是要从顾蘅手里逼问出能一次性控制这么多异灵的手段。他殚思竭虑、想尽办法,说到底都是为了谁?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几天?要他退可以,凭什么是现在?竖子!就连顾玉也震惊的抬起头看向齐越,她不敢相信,自己亲爱的未婚夫怎么会突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怯懦的、嗫嚅着喊了他一声:“齐越,你什么意思?”“小玉,这不好吗?你姐姐走了,你自然就是顾家唯一的大小姐,你也不用再为了姐妹之间的事情烦恼,更不用再露出那样嫉妒艳羡的表情。”齐越微笑着、但不带丝毫感情的越过城墙看向城外已经开始缓慢的准备起离去的异灵群体---那些异灵如今已经得到了它们真正想要的东西,定远城的危机,也就自此可以结束了。以一个人为代价,保护全城的民众,不管对谁来讲,这都是极为划算的交易。所以当那个年轻的男人无声无息的来到他面前,对他提出这个交易的时候,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思索,他就一口答应了。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个人带着蛊惑的语调:“如今未明已经成为了破铜烂铁,只剩下你手里的‘白鹤’,才是觉醒者公会现在的定海神针。只要你让我得偿所愿,你的声望和功绩,再加上你手里的武器,就能让你成为人上人,再也不必听那些德不配位者的吩咐,也不必再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