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面的嚎哭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惨了。
大家见状也顾不了那么多,推门鱼贯而入,顺着声音找到李氏住的房间。
先进去几个婶子,见李氏头发蓬乱地跪坐在地上,哭嚎的模样,凄惨无比。
大家看着心里就先同情了几分,纷纷围过去连声安抚询问。
“他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呢,我们都在这儿呢,你有什么过不去的,说出来,大家伙儿帮你想想法子。”
“我昨个儿见你的两个儿子病重,是他们不好了吗?咱们这多的是高明的大夫,我帮你找大夫过来瞧瞧就好了,可别哭了。”
“纵使大夫瞧不好,西市明德坊还有个特别灵验的周云观呢,你去求一求,什么坎都能过去的。”
…………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安抚。
李氏倒也渐渐平静下来。
意识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必须要振作起来。
再过几日就是春闱了。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运生也必须要站起来!
她谢家的门楣可全靠运生了!
想到这里,李氏撑着身子在众人的搀扶中站起来,组织好语言哭道:“众位友邻也看见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重病的儿子千里迢迢赶到京城,该是多么艰难。
身边还有一个十岁的小的要我照料,我一直咬牙死撑着,就等着今儿去找名医给我儿看病,哪里晓得,今早起来家竟然被身边的奴仆给搬空了!
你们瞅瞅!”
她愤愤地扯开前襟,将自己那被剪出破洞的亵衣给众人看:“你们瞅瞅,这就是我身边的恶奴趁我睡觉时给我剪的,我所有的银钱,全都被她们给偷走了!”
众人看着这情形,也不禁抽了口冷气。
这得亏是只图财,不然人都要没了!
众人难免会代入自己,恶寒的同时对李氏就更加同情了。
一边帮她掖好衣袍,一边安抚道:“他婶子别急,这里是京城,顺天府的老爷可不是吃素的,走,我们跟你一起去报官。”
李氏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
有人一起陪着过去,声势浩大,总比她自己孤零零的强。
何况她刚到京城还人生地不熟的。
李氏跟着众人出了房间,先去看了谢周生和谢运生。
两人还是老样子。
谢周生依旧昏睡,谢运生倒是醒了,又在痛嚎。
他倒是知道人多,怕丢人现眼。
嚎也只是低低的,也没有再撕扯衣袍。
有婶子瞧着他们可怜,大早上的遭上这种事,饭都没吃上一口,尤其是还有病患,哪里能挺得住。
便回家给盛了剩饭过来,还帮着照顾谢运生。
李氏本是嫌弃的,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眼看着儿子有人帮忙照看,就要跟着众人一起去报官。
走到门口忽然觉得不对劲。
“宝生!”李氏忽然叫起来,“宝生!我的宝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