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起初是拒绝的,还跟侯夫人大吵了一架。
可回到正屋,见到长久卧病在床的妇人竟然起身了,披着薄薄的一层外衣,在窗边提笔写词,逐字逐句地念着,脸上也有少见的笑容。
青年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同意了纳妾。
他留宿在侍妾房里那晚,妇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说她吐血了。
但青年并没有过去看她。
不是他心硬,不是他不爱她。
是她太伤他的心了。
妇人写的那几句词,纵使他不爱诗词,也十分熟悉。
因为这几句词不仅总是被京城里的那些个酸儒常常挂在嘴边,还谱成曲,在瓦舍里传唱。
而作这首词的人正是当年送妇人花灯,同她一起游街的男人。
这男人至今还未曾娶妻!
青年难免会想到妇人刚进侯府时,府中的传言。
又见她冒着寒气,不顾身子也要起身写他的词,还露出笑容。
她心病难解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青年只觉得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同她青梅竹马,为了同她这个书院院长的女儿成婚,他不惜违抗父母之命。
被抽得满身血也不曾动摇。
可她呢。
仅仅只是一盏花灯。
仅仅只是同游一晚。
她就对人家情根深种,嫁入侯府,嫁给他竟叫她如此委屈,病成这般模样,需要写他的词才能缓解一二!
那他何必再守着她!
自此。
青年再不去见妇人。
可当无意中听说,她在偏院被下人刁难后,他还是心软了。
去看了她。
她更加憔悴了。
已经没了美丽的样子,手上都是冻疮,却不知疼似的正一针一针绣着香囊。
屋里没有地龙。
**被褥单薄。
她连件厚衣服都没有,身上披着的还是那日,她起身写词的外衣。
青年过来,她也没抬眼。
他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
只是出去,亲自将刁难她的下人全部打死。
妇人的吃穿用度又恢复了。
但她的心却越来越远了。
青年能明显地感觉到。
往日里,只要他来,她纵使病着,眼睛还是亮亮的,带着笑。
会唤他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