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大会儿,便到了大夫家。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一家人坐在饭桌前正在吃饭。
婶子先走进来道:“王老,你快来看看吧,这孩子看着快要不行了。”
当大夫的,时常有急症病患找过来,王老一家早就习惯了,立时放下碗筷,迎上来让谢周生将人放到隔壁诊堂的躺椅上。
也不等王老问话,谢周生便立刻将情况说了。
王老听后脸色一沉,责怪道:“房间里放了炭盆必要开窗通气,孩童不知事,你们也不知吗?瞧瞧这脸,都成什么色了!”
谢周生也不解释,接下这责怪:“是我们疏忽了,只是现在悔之晚矣,只求能补过。王老,我弟弟还能救过来吗?”
王老已经让家里人拿针灸过来了。
现在正在解谢宝生的衣襟。
“能不能救过来,我也说不好,先扎几针看看。”
他将谢宝生头部和前胸的穴位都扎上针。
过了片刻,谢宝生平静的胸膛忽然开始鼓动,然后咳了起来。
众人却是松了口气。
婶子喜道:“活了活了!这小子真是命大。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子都经历两次生死了,往后可都该是福气了!”
谢周生也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听王老道:“那可不一定。”
谢周生神色一凝,忙问:“他还有后症吗?”
王老看他一眼,叹道:“冬日里常有这种事发生,吸入烟气少一些的没什么事,吸的多的,那便是个死。
最怕的便是这种不多不少的,救是能救过来,但多半脑子都会出些问题。
你们要有个准备,他要真出了事,就去另请高明吧。”
谢周生听后一时无言,片刻微微叹了口气道:“多谢王老指点。”
王老已经收了针:“好了,回去吧,他脑袋是好是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谢周生给谢宝生扣好衣襟,要付诊金时才想起来,他身上哪里有银子,家里应该也没有了银子了。
一时有些赫然。
王老下午的时候去过,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见状便摆了摆手:“我给你记账上了,你有钱记得来还就行了。”
“多谢王老。”谢周生站起来做了个长揖,十分诚恳有礼。
王老和婶子都对他心生好感。
回去的路上,婶子忍不住说道:“哎,不是我说你娘,她也太………唉,纵使再有难处,也不能收好处往人观主头上泼脏水啊。
观主可是有神力的,你说她为了点蝇头小利得罪人家,往后能有好吗!
我看你是个懂事的,回去多劝劝你娘,让她去观里给观主道个歉,多上点香,别让观主把我们也开罪了。”
谢周生听的脚步一顿,直觉这件事跟灵药有关:“婶子,我那会儿正病的厉害,不知我娘做了什么,你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他肯听,婶子自然不会拒绝,连忙将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她说的兴起,没注意谢周生在听到谢琉璃三个字后,呼吸变的粗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