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季程问。姜聿皱眉:“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他走近两步,目光落在季程脖颈,凝住。季程测过身子,微微低头,用手掩住脖子:“没事。”姜聿猛地上前,左手拉开季程的手,右手碰到她的衣领。季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望着他:“你干什么?”说话太急促,她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嘴巴偏过头去。姜聿用手指夹住季程身上病号服的衣领,往两边拉了拉,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暴露在他眼前。姜聿额头青筋蹦起,声音低沉,咬牙切齿:“我就应该打死丫的!”“我没事的。”季程慌忙掩住衣领,看一眼姜聿,又看向被姜聿拽住指尖的手,“你放开我。”姜聿垂眸,像是被烫开,松开季程:“抱歉。”季程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墙壁,低着头看着脚尖。她的背后就是灯泡,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她的身影在脚尖投下一团阴影。“你以后,不要动手了。”她不敢抬头看姜聿的表情,仿佛自说自话:“你打了他,档案、不光彩,家人、也担心。还有,关心你的人,都会担忧,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事。”“他们要说,就随他们说去,大家是,有眼睛的,谁有理,谁没理,都能看清、辨认。可是你,一旦动手,就是你没理。”姜聿沉默着,楼道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季程有点不安。这件事最初起源在她,姜聿是为了才会动手,可是现在她说的这些话,好像都在指责姜聿。设身处地,她是姜聿听到了也不会高兴。可她必须要说,这件事想起来她就忍不住后怕。如果钱平没有出昏招,坚持要告姜聿,甚至把这件事捅到网上会怎么样?以姜聿的脾气,说不定到那时候都不会说出自己打人的原因。他可能会坐牢,哪怕没有进监狱,也可能会身败名裂。哪怕这件事过去了,以姜聿的性格,可能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类似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像钱平一样,会将把柄送上来,他们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季程说:“我不想,你出事。”“为什么。”季程抬头,疑惑看着姜聿:“……什么?”“为什么不想我出事?”橘色的灯光照进他的眼睛里,让他深沉、幽暗的双眸添了些许暖意。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姜聿,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季程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出事。我当然会,害怕。”“是吗?”季程猛摇头:“嗯嗯!”“不疼?”姜聿反问。季程捂住脖子,强忍着疼痛嘴硬:“不疼。”“呵。”姜聿嘲讽地笑了一声。季程抿唇,想问他“笑什么”,但姜聿已经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她:“回去吧。”季程转身,手搭上门的把手,又听见姜聿的声音:“等等。”“嗯?”季程转过头。“你刚才的话,我原样奉还。”在季程茫然的表情里,姜聿不客气地说,“下次做决定前,请动动脑子,认清你和别人的武力差距,别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一切尽在掌控。”季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姜聿竟然这么说她!她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他那么冲动,竟然敢把人揍进医院!这也就算了,打了人之后还什么都不说,让别人干着急!她就不应该想方设法寻找原因!让他被冤死好了!“最后。”姜聿走到季程身后,弯腰低头,左脸距离季程有脸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他低沉的,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导火线,瞬间将季程点燃。“谢谢你以身相救。”门被拉开,姜聿走出楼道,置身于明亮洁白的光线里。季程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脸颊烫得仿佛火在烧。“回去了。”姜聿转身提醒。“哦!”季程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去。……他们一前一后回到病房,沈粟和徐云相谈正欢。沈粟眼尖,看见季程脸上的红晕,唇角笑意渐深,往外面看一眼说;“我订了酒店,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和沈粟一样,徐云也发现了季程和姜聿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但她不像沈粟乐见其成,笑容勉强说:“程程喉咙不舒服,很多食物不能吃,我让家里厨师煮了粥,马上就该到了,要不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们。”“这可不行,这次程程帮了大忙,还为此受伤,必须我请。你们国庆节有计划吗,不如就定在国庆,我们两家人坐下吃顿饭,也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