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声音都不清楚,但从断断续续中也能知道说了什么。
姥姥姥爷都在老家,光听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就知道很热闹,他们还听到了麻将碰胡声,姥姥问他们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累不累,什么时候回去。
电话开在免提上,栖南一句方言一句跟姥姥说着话。
挂了姥姥电话,用方言手机再给朝岸宁打就打不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栖南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新年朝岸宁是怎么过的。
朝岸宁这个年没过消停,他是在医院里过的年,他替三叔景叔给长辈送年货,港城降温后下了雨夹雪,路上堵车,被另外一辆失控的车撞了,不严重,但头上缝了几针。
三叔景叔刚听说的时候吓得不轻,要朝岸宁多住两天院养一养伤口,年夜饭也是做好了直接拎到医院里去吃的。
“三叔,景叔,几点了?”
“八点了。”
“南哥给我发信息了没。”朝岸宁问。
“有一个未接电话,医生给你缝针的时候打过来的,我们没注意就没接到,”三叔说,“再给他打过去就打不通了,应该是没信号,给他发了信息。”
“没说我在医院的事儿吧。”朝岸宁不想栖南大过年的担心。
“没跟他说。”
朝岸宁觉得头皮一凉,手往上一摸,先摸到一个纱布,疼得他嘶了口气,等他摸到后脑勺,才反应过来,自己头发已经没了。
他头上有伤,医生给他缝针的时候直接把他头发剃了,后来三叔说剃的不好看,又给他重新剃了一遍,他现在没头发了。
“……行吧,没头发就没头发吧。”朝岸宁自言自语,又忍不住在头顶摸了一遍。
初三那天,他好不容易打通了栖南手机,声音呲呲啦啦的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两个人各说各的,都以为对方能听到一点。
“我刚刚拍到了鱼群。”栖南说。
“哥,我想你。”病床上的朝岸宁又摸了一把光瓢脑袋,剃的是真短啊,都不扎手,跟个和尚似的。
他心里想,不知道南哥喜不喜欢光头,等南哥回来,头发应该能长出来一点。
栖南:“南极下雪了。”
朝岸宁:“哥,我这里在下雨。”
栖南:“新年快乐,虽然有点晚。”
朝岸宁:“哥,新年快乐,我刚吃了饭,景叔做的,特别好吃……我头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