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得突然,就连活阎罗大人都瞠目结舌,良久后才气得笑出来:“萧公子,你真是出来得及时,把人给本官气没了怎么办?”“死不了,有句老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嘛。”萧天洛混不吝地说道。祝久儿立马上前,手指探到范曾鼻间,扭头道:“此人无碍,呼吸仍在,只是气晕了。”圣懿公主大咧咧地走过去,看着如死猪一样的范曾,咂舌道:“这人从前那般张狂,如今却连这点事都承受不住,罢了,沈大人,我等不耽误你办正事。”沈渡扶了扶额,这还算不耽误,也幸好范曾命大,没活活被气死。趁着人还有命,沈渡赶紧带人离开,好回去复命。而萧天洛再看向刚才的地方,那树干上的人早不知去向。圣懿公主亲自安排这一出让他俩出气,现在异常兴奋道:“久儿,如何?”祝久儿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心,又拍拍胸口道:“方才见他吐血,着实吓了我一跳。”萧天洛转过身来,撇撇嘴道:“他当初羞辱我和侯府的时候,咱俩就在门外听着呢,也没说被他气得倒地,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祝久儿不禁失笑,当初侯府势弱,他二人听到又如何,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且是在天香阁,是他们侯府的地盘,两人却只能悻然离去,如今倒好,出气了。现在的萧天洛也好,宣武侯府也好,腰杆子是真的硬起来了。“公主殿下,敢问陛下的隐卫为何从不露面?”萧天洛说道:“他们平时都呆在哪?”圣懿公主瞥他一眼:“既然称隐卫,自然不会让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出任务的时候就算以真面目示人也能让人不知晓真实身份,更为便利。”“隐卫是先祖登基之后就开始培养的禁卫之一,大楚刚开朝之时朝堂不稳,民间纷乱,隐卫能替先皇解决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麻烦。”“后来一直流传下来,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隐卫统领更是传说中万里挑一的高手。”“他们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代称,并不名姓,从挑选上成为隐卫开始,就丢弃了自己的姓名。”萧天洛双手背在身后,方才他能感觉到暗处藏着不止一人,但唯有树干上的那个气场最为强大,应该就是那隐龙头子。而沈渡押解范曾返回大理寺时已经深夜,大理寺再度灯火通明,消瘦了一圈的贺延年听着外面的动静,惶惶不安地看出去。同牢房的学子们都睁开了眼,其实事后他们也想到,涉及同案的嫌犯不应该关押在一起。大理寺故意将他们凑到一块就是想看他们互相嘶咬,能咬出更多人。他们也如大理寺所盼望的那样,后面又牵扯出一些学子,他们也被投了进来,此时就在角落里与他们泾渭分明,彼此互不搭理。“又有人被押进来了……”这些天他们已经能分辨出什么时候是押人进来,什么时候是带人出去受罚,十二刑房的每种刑罚都弄得清清楚楚。“这深更半夜的又拿住了什么人?”一个瘦小的书生叹道:“这何时是个头啊。”贺延年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生无可恋。他知道自己的日子过得比较好,侯府看似无情,但二叔的东西能顺利地送进来,哪是因为他名医的缘故,还是大理寺给了宣武侯府几分薄面。“以前还想着能出去,现在只想案子尽快结了,咱们是被判徒刑也好,是挨板子也罢,流血也行,总比现在悬而不决来得强。”话虽如此,等真正出结果的那日,一个个该哭得涕泪横流,贺延年想道。说也奇怪,以前悟不穿的道理进了牢房以后他突然间全明白了。父亲资质平庸,所以无法在杏林世家贺家学得傍身之技,而自己也是一样。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在侯府的照拂下进了那么好的地方却学业不佳,倒是放纵自己与一帮世家子弟胡混,在离开侯府后又受父母影响对侯府生出怨怼。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过错,父母的过错,一开始心怀不轨的就是他们啊。母亲一直给他强调若是娶了表妹会如何,这偌大的侯府就是他们一家的,这妄念啊!“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管不住嘴,我们也不会被投进来。”后进来的那帮学子突然冲过来,揪住了这边学子的脖子:“自身难保就一起完蛋?我呸!”“放屁,你们不也是贪心不足,不然怎么一说就动,自己不干净也怨不得别人。”“放你娘的屁,这下子前程全毁了!”这帮昔日斯文儒雅的学子们撕掉了外面那层遮羞布,个个口出秽语!砰砰砰,狱卒听到吵嚷声走过来,手中的佩刀狠狠撞击着牢房:“哪个不老实,就关进刑房,亏你们还是读书人,有失体统!”狱卒一通训斥,所有人均老实,不敢放肆,刚才的厮打令得这些书生狼狈不堪,待狱卒离开,一个个便低声抽泣,好不凄惨。而另一头,被萧天洛气到呕血的范曾半个时辰后便悠然进来,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人——宫中太医院的方太医,此人也是陛下最为信赖的太医之一。“哟,大人醒了?”方太医双手束起,不冷不热地笑道:“陛下听闻大人昏死过去可是心急得很,着本太医迅速出宫为大人诊治,好在醒了,不然本太医可为难了。”是陛下让太医来给自己看诊?范曾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偏这太医又说道:“陛下可是说了,在结案以前,大人这条命可要好好保住,全府上下的性命可就看大人的表现了,您可要撑住啊。”这话听得范曾几乎再次呕血,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医:“陛下,陛下他……”“本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了丁公公的传话才匆忙赶来,别的一概不知啊,不过也奉劝大人一句,为了您全府安危,罪责不要太重,老实交代。”:()大楚第一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