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时晏摇头,“你明天再看吧,反正现在也晚了。”
楚问尘颔首,沉寂半晌,恢复醇柔的嗓音说:“好,那你先回去……”
他将事情差不多都安排了一遭,说明天可能有事,时晏晚上就不必再过来了,字就留在这里,他白天会留字给时晏指教。
时晏一一听过点了头,夜露深重,按照时间,这时候他也该回去了。
不过,一想第二天,他似乎没什么事了。
白天时山和林静琬又要启程,时晏就又能空闲下来,一想到楚问尘可能要走个一两天,自己还暂时不能出府,倏然一想,还蛮无聊的。
他转回了身,原地站军姿一样手足无措了会,不尴不尬问:“你应该不困了吧?”
楚问尘尾调略略抬起,“嗯?”
时晏端了个小凳子过来,像个小学生,一举一动都很板正,双手放膝上端端正正地听课,商量道,“你给我讲讲之前的事?反正刚刚来那一出,我也睡不着了……你给我多讲点吧,就你来时家后,唔……觉得那时候的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想什么就说什么,脸上单纯的很,还掺了好奇和央求。
楚问尘安静了下,反而先回答了他上个问题,“嗯,睡不着。”
自打被这犹如附骨之蛆的梦魇缠上后,每发作一次,楚问尘都会失眠一次,这种时候他通常会做些别的来转移注意力,要么练剑,要么通读书籍到天明,都挺自虐的。
而换成给时晏讲之前的事,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楚问尘嗓音低沉,开始讲起过往。
他摘了不必说的细枝末节,大致讲了“时晏”的爱好,还有曾听闻过的,时晏小时候的事情。
随着天色渐明,时晏从附和应声,慢慢变成了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困得不成样子。
最后也不知怎么听的,头枕着双臂放在床上,眼底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这么睡着了。
意识尚存时有个感慨,楚问尘这嗓音条件,这气质,真适合当催眠主播啊。
说不定会有大把男男女女扑过来求开播。
楚问尘说话的嗓音逐渐低了下来。
垂眸,时晏已经睡熟了,轻声喊了几下,时晏神色不动,但眉毛烦躁地蹙起了点。
楚问尘定定看了片刻,时晏睡颜仍旧安稳,睫毛黑长。
片刻,他动身,将时晏抱到了床上。
继而自己下床,离开了房间。
……
日上三竿。
伺候时晏的小厮到了楚问尘房间,很惊异和纳罕。
虽然有听闻主子和楚问尘关系有所缓和,可也没想到,能好到抵足而眠这种程度,听说楚公子清早走的时候还嘱托不要喊醒他呢,这得是多关照啊……
时晏睁眼就是陌生的房间,一愣,他昨晚睡着了么?
来喊醒他的小厮见他睁开眼,“少爷,前房饭菜都给您备好了。”
时晏按了下还在抽疼的额角,“……你们先退下吧,我待会就去。”
屏退人后,时晏独自穿衣裳,他身上只剩了件亵衣,按照印象里的穿法,乱糟糟地把昨天的衣服又穿上了。
掀被要穿鞋,该走了。
警惕地观察了番房间四周,又突然缩回来了,时晏双手捏着被子,小狗似的抽动鼻尖嗅了嗅。
确认了没闻错,时晏仿佛在梦里一样恍恍惚惚掀开被子。
这么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