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脏仍然不安飞跳着,他更重地攥紧了包裹,飞身而跃到一棵巨树上,身影几乎拖出残影。
他直觉自己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
石小松从小就跟着父亲和李伯出入各种深山,对直觉深信不疑,这种时候,他应该尽快逃出深山。
……可是敌在暗,他在明,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盯上了他,凭着毛骨悚然的直觉才一路逃到这里。
就在这时,“吱——”“、吱——”
像是手指甲摩擦玻璃制品的声音响起,石小松起初还以为是小动物在叫,松下神经,这种时候活物的叫声反而会让他更安心。可就在他因为精疲力竭要坐在巨树上休息时,遽然发现这棵树猛烈地晃了晃!
他骇然往下一望,与一个身材瘦削难辨男女的黑袍人对上了视线,黑袍人咧开牙齿笑了笑,他断了一臂,然而另一只手像铁甲样无坚不摧,右手长长乌黑的指甲就像是钢铁,划一下树干,就簌簌掉落无数木屑,不一会儿,巨树竟隐隐有了要倒塌的趋势!
这人的手是什么做的?只有妖怪才能如此吧?!
石小松平生第一次遇见这种诡异之景,牙齿打颤要往另一棵树上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轰——
巨树倒塌,惊飞无数林鸟。
疲惫不堪的石小松就见那黑袍人咧开巨口,露出了个阴森恐怖的笑容,几息之间,刚刚才划断一棵巨树的手,瞬间移到了面前。
他条件反射拿出重剑抵挡。
极刺耳的一声过后,重剑断成了两截。
石小松脸色陡变,只能拿断剑勉力抵抗,他剑术顶尖,一时间倒也没让黑袍人近身。可黑袍人不紧不慢的,显得石小松负隅顽抗,油然而生一种被逗弄的愤怒,最后一击,断剑又被直直地打飞了出去!
他被断剑打中,一下子瘫倒在地,脸上流满鲜血,石小松鼻腔嗅到浓重的铁腥味,身躯颤抖,他被那只手划中了——
黑袍人像探囊取物一样划开他肩臂间的皮肤,刺破血管,汇集着脸上的血,肩膀处聚成了一处小血洼。
石小松不甘心地颤抖着。
他才十五岁。
他一出生就在脂阳镇,还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他还没有报仇,让爹在黄泉下瞑目。
可是,他就要死了。
他这么弱,只是出来采次草药就要丧命。
石小松自嘲地闭上眼睛,却没迎来预料中的黑暗。
黑袍人痛吼一声,像是野兽的嚎叫,那只在他肩膀处游弋的手立马后缩,像是被什么利器击中了,那股腥风霎时远离。
时晏一把拽起石小松,急道:“离远点!”
说罢,掌风推着他甩去了远处浓密的草丛间,石小松翻滚两圈,咳出一口黑血。
对上一双淡眸。
楚问尘下针利落,顷刻封闭了他的痛觉,石小松还怔茫着,就见到自己胸口上被插满了银针。与此同时,听到楚问尘淡漠的声音:“不要用力喘气,疼痛也会让人死亡。”
那边,时晏对上这个黑袍人,却很是头大。
这个黑袍人不好对付,速度快如疾电,时晏用了全力对付,也只能平分秋色。
他注意到这人残缺了的左手,眼眸闪烁。
这是……那只魔煞?
怎么盯上石小松的?
石小松失血过多,如果不立马采取救治,恐怕就要就地死亡了,楚问尘脱不开身,时晏招架得很勉强。
石小松一时也顾不得对时晏的厌恶,咳着血急忙:“怎么才能杀了这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