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时晏软趴趴地无力道。
他没有力气,瘫在床上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
从楚问尘的视角,看到那几道狰狞可怖的划痕外,是莹莹如玉的后背和腰线,在黑夜里像泛着光一般,看着就让人心生握之手感上乘的奇异感受。
实际上,时晏也不用脱这么彻底的。
楚问尘薄唇微抿,但顾及时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了过去。
就算时晏仅仅是个杂牌四灵根,他也是修士,血管里流的是灵血,与肉体凡胎相比,抵抗力不知高了多少。
一股冰寒的灵力探入,时晏打颤一下,像被冻着了。
起初的冷过后,身体温度逐渐升了上来,灵脉像是被重塑了一遍,时晏咬着牙,忍受着那火烧火燎的高温。
他后背泛红,像是一方上好的暖玉,仿若快被高温蒸腾出汗了,颤动着,让人心旌摇曳。
“啊!”时晏突然惊叫了一声,汗涔涔咬牙,“好疼。”
楚问尘收走那些不听话窜进了旁支末节的灵力,垂眸凝神,“抱歉。”
他闭了闭眼,重新聚精会神帮着时晏驱逐魔气,长睫漆黑而直,这次心神安定了许多。
浓稠的黑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时晏朦朦胧胧间,感觉到布在背上擦拭过的力道。
时晏觉得这也太特么疼了,头埋胳膊里哼哼唧唧的,“……轻点儿。”
擦拭的手一顿,力气放更轻了。终于弄完,时晏将里袍穿好,坐起来发现楚问尘看他的目光有点不对。
挺晦涩,读不懂。
时晏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看他一脸傻白甜,楚问尘沉了下呼吸,半晌,略暗的脸色才恢复了平时的朗润,转身熄灭烛火,淡淡道:“歇息吧。”
因为通宵,时晏到日上三竿才醒,院里春光和煦,一片安好,方少爷的屋内却是鸡飞狗跳。
方员外请了十数个道士来做法驱邪,屋里上摆桃木剑,下放猪狗血净坛香烛,还有几个道士绕着床边跳大神,一路过去,堪称奇观。
也不知道焚的什么香,挺呛人,时晏上去就看到方员外在床边哭成泪人,一时也不好指责。
但还是觉得很荒唐,不可理喻道:“方员外,你请道士干嘛?”
目光下放,方文卓正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是累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方员外眼泪一停,赔笑:“我就是试试,试试……卓儿现在这样,怎么喊都喊不醒,道长们说这是邪物上身,驱邪结束后就好了。不妨碍仙长你们抓妖怪的!”
时晏被他梗得不行,阴着脸说:“可是他们这样会打扰方少爷休息……”
“不会的不会的,”方员外头摇得像拨浪鼓,“道长们都说了,卓儿很快就醒。”
时晏顿觉无话可说,出了门,楚问尘在门外站着。
时晏过去,吐槽的怒火压抑不住:“他不信我们就不信我们呗,请这些道士干什么,有钱没处花?”
刚刚时晏过去时,那些道士还分来目光斜了一眼,然后继续跳大神,明摆着的看不起。
“无碍,”楚问尘轻笑,雪袍曳地尘埃不染,语气也淡的很,“就像他说的,对我们没任何影响。”
宗门任务只是让他们除掉脂阳镇的邪煞,又没提及还要保护别人的安危。
时晏一怔,“……那你看过方文卓脉搏了吗?到底是怎样啊?”
“惊吓过度,昏了过去,”楚问尘说,“大概戌时就会醒了。”
戌时,晚上八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