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姜百胜只是长得黑,小陈可是真性子冷,一看就不好亲近。他和小夏刚搬过来头一个月,跟他们两口子加起来没说上十句话,她都不知道小夏怎么跟他过的。
结果就这么个性子冷的人,大早上三四点排队给媳妇儿买油条,还管媳妇儿肚子疼不疼……
孙清啧啧两声,回去看到姜百胜还光着个膀子,在炕上睡得正香,她突然有点不爽。
“起来了。”孙清一巴掌糊在了姜百胜脸上,“人家小陈去给小夏买油条都回来了,你还睡!”
姜百胜都被拍懵了,一激灵,“啥?你说啥?”
“我说小陈大早上就去给小夏买油条,我没指望你也跟着学,你好歹给我起早点,别等吃饭了再让我叫。同样是来例假,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姜百胜:“……”
姜百胜要是晚生个几十年,一定会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它叫内卷。
然而陈寄北一点没有在卷别人的自觉,吃完饭刷完碗,还问夏芍:“我帮你请假?”
夏芍摇头,“已经没那么疼了,就不耽误工了。”
听夏芍说还要去上班,陈寄北皱起眉,“一来好几天呢,总不能天天在家歇着,再说这东西每个月都来。”
“每个月都来?”陈寄北眉头皱得更深。
估计跟他说他也不懂,夏芍没再解释,起身准备给输液瓶换热水。
陈寄北没让她动,接过手帮她换了,见她拎好饭盒,又把坐垫放到了车后座上。
两人和往常一样先来到食品厂,陈寄北却没和往常一样离开,而是跟夏芍一起进了单位。
夏芍有些疑惑。
陈寄北没多说:“我找一立有点事。”
夏芍本就没精神,也就没再问,抱着热水瓶走了。陈寄北在酿造车间的一层小楼找了一圈,听说何一立还没来,又回到单位门口,站着等了会儿。
等了能有七八分钟,何一立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在打哈欠。
陈寄北一见他这副没睡醒的样子就皱眉,“你昨晚又干嘛去了?”
何一立被他吓了一跳,瞬间全醒了,“我昨晚什么都没干,真的!”
陈寄北看着他有些惊慌失措的脸,没说话。
何一立赶紧举起手,“我真什么都没干,更没去打牌,真的!不信你去问我爸,我这些天天天跟他一起下象棋,气得他一晚上骂我三遍,嫌我是臭棋篓子。”
怕这话没有说服力,他还把兜翻出来给陈寄北看,“我真不是去打牌,现在我开了工资全交给我妈,她一个月就给我一块钱零花钱,买烟都不够,哪来的钱打牌?”
自从郑大奎出事,何叔何婶儿管他特别严,别说不给钱,下班在外待久了都要小棍伺候。
那小棍还是当初抽他用的,何叔就没拿回去,一直放在门后顺手的地方。
“没去你慌什么?”陈寄北望着他。
“我、我没慌啊。”何一立低下脑袋,“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死性不改,对我失望吗?”
陈寄北没说话。
何一立偷偷抬眼看他,他还是没说话。
这下何一立更慌了,甚至有些沮丧,“大奎和马小宝都那样了,我能不长记性吗?我爸也跟我说了,大奎他们当初非要拉着我玩带彩的,就是想坑我。我那脑智商,下象棋都玩不过他一个老头,还想赌钱,早晚让人连裤衩子都坑得精光……”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努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结果陈寄北沉默半晌,突然低声问:“女人肚子疼,你知道怎么办吗?”
“啥???”何一立整个人都听蒙圈了。
陈寄北轻咳一声,冷着脸,“就女人肚子疼。”
怕何一立不懂,他又皱着眉补充:“就是每个月都要来,一来好几天那个。”
“我又不是女人,又不是大夫,我哪知道?”
何一立觉得自从结了婚,自家好友画风就有些不对。以前下了班就和他在一块,东摇摇西晃晃,可自在了;现在下了班就往家跑,好像回去晚了也要被小棍伺候。
当然他媳妇儿温温柔柔的,又贤惠,肯定干不出来那种事,可他怎么关心起女人肚子疼了?
何一立小心翼翼问:“是不是你媳妇儿不舒服?不舒服赶紧找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