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橙的手抓着盒子,又看了眼纪星,半晌,很认真地说了句:
“谢谢。”
纪星也笑了,打趣道:“不用谢,这都小东西,就当是我回报天天给我做晚饭的方大厨师。”
方橙其实知道纪星的意思,插科打诨地将话题挪开,他自己之前在他俩之间就用过很多次。
可这次,方橙却难得地没有就着这个台阶下。
他只是跟着笑了,笑意渐深,却不停摇着头:
“不,要谢的。”
纪星怔了下。
方橙望着他,昏黄的车光落在纪星好看的鼻梁上,断断续续信号很差的车载深夜电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响起的,正在沙哑着放着失真的、夹杂着雨声和雨刮器声的、不知是谁翻唱的,温柔男声版本的《allof》。
方橙的声音带着醉意的呢喃,低低的,像是在纪星心头挠了一下:
“哥,谢谢你记得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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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狗血进行到底
暧昧
纪星正发动车的手顿了一下,下巴微微抬着,缓缓往方橙的方向看了眼。
其实这个称呼并不是第一次从方橙口中出现。两个人大学最要好的那段时间,纪星把方橙当亲弟弟一样照顾得很好,纪星确实比方橙大上半年多,班里的人那时候都喊方橙“橙子”,只有纪星不这么喊,一直坚持喊方橙的本名,方橙问他为什么,纪星的回答是,我总得和别人不一样。
但方橙对纪星可就有很多称呼,纪星在大学格外受欢迎,追求者多,也经常参加各种活动,很多人喊他“纪帅”,方橙有时候会跟着大家一起喊“纪帅”,但大多数时候是喊纪星。纪星记得,只有一次,方橙那段时间得了流感状态很差,当时纪星去外地参加比赛,一直担心方橙会照顾不好自己,结果方橙为了给大一的两个学弟赶实验报告,熬夜着了凉,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纪星回宿舍的时候看到方橙一个人躺在床上,整个人脸都烧得脱皮,额头滚烫,意识不清,纪星又气又急,二话不说将人背去了医院,后来纪星为这事跟方橙生了好大的气,虽然忙前忙后照顾着方橙,但一直冷着脸没跟他说话,方橙也自知理亏,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喊纪星:“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从那之后,方橙每次只有在撒娇讨饶的时候,才会喊纪星“哥”。
可刚刚方橙这声“哥”叫的很沉、很清楚,语气中并没有一丝刻意,也并不是讨巧,他郑重又坚定地看着纪星,仿佛只是情绪翻涌到此,发自肺腑地想这么喊他。
方橙没有问纪星是怎么知道他生日的,因为纪星大学起一直就知道,只是已经很多年没有给他送给祝福了,自己也是一样,今天这样好的氛围,方橙非常不想提及过去。
纪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一句沉甸甸的感谢,犹豫了片刻,只好不太自然地转开了话题:
“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吗?”
方橙摇了摇头:“明天调休,要不也不会玩到这个点。”
纪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车内的音乐一直放着,深夜雨后的街道空荡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