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屿泽没有否决,轻轻点了下头。
洛雁听得心头一堵,却又说不出源头。
明明是她先怂恿听荷争取,却没料到她刚一表现,他便顺坡下了。
车内颠簸远不及内心翻涌来的猛烈,洛雁刚一下车,便扶着一旁的桃树犯呕。
素莺凑到她跟前咂嘴,“姨娘就这么等不及?才刚下车,又演起来了。”
“难不成是有了?”听荷用帕子掩唇,暗下不爽。
沈思琼闻言,霎时脸色一沉,偏在家门前,她还得装出一副欣喜模样,“那敢情好,素喜,快去请南街的林大夫来。”
说罢,沈思琼竟主动去搀洛雁,用手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妹妹千万得小心点,这可是头胎。”
素莺虽不情愿,却不得不附和自家小姐,“恭喜姨娘。”
就连听荷,也装模作样地祝贺两声,“姐姐这也算是开门吉兆。”
还没等大夫来诊,几人一口一个钉子直接将她钉死在木板上,欲开口解释,却被洛屿泽开口打断,“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一双黑眸幽幽,仿佛浸了墨水,其意难辨。
沈思琼故作嗔怪道:“夫君一介男子,怎知女人怀孕之状?”
洛屿泽垂眸扫过洛雁腰间系着的香囊,黯然失笑,轻描淡写地拂过一句,“等大夫来过再下定论吧。”
洛雁被推搡着进门,中途,她几番开口解释,都被沈思琼一口噎回,“妹妹不必担心,有我这个主母在,绝不会让你们母子吃亏。”
她行云流水般交代事宜,说得洛雁头大。
她怎么可能怀孕?
先前的避子药,如今的香囊,哪个都是阻拦。
洛屿泽明明晓得真相,却要看她自取其辱。
他真是戏弄她上瘾。
洛雁腹部一凉,这股凉意贴着她的脊背直逼心尖,她轻轻咳了两声,想要道明真相,怎料大夫把完脉后,竟扯唇笑道:“恭喜这位娘子,您有喜了。”
爷不想留下这孩子吗?
怎么可能会有喜?
洛雁抓紧被褥,死死咬紧下唇。
沈思琼迫切问道:“月龄如何?”
林大夫怔了一下,看了眼洛屿泽的脸色,堪堪道:“将将两月。”
沈思琼松了口气,是在她嫁进洛家前怀的。
如此便怨不到她这主母管教不严头上。
林大夫起身作揖道:“我先前已给这位娘子把过脉,当她气血过于亏空,喜脉过于浮动,易有滑脉之相,如今这喜脉虽显,却有流产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