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不合时宜的羞赧冲击了姜汾的头脑,她试探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闻行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总是暗藏心事的眼睛,此刻正把他的爱意毫无顾忌地袒露出来,姜汾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发热,又犹犹豫豫地低下头。
闻行,你也会喜欢一个人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是不是会把我像原来的姜汾一样送进青楼?
你喜欢我,还不是事事都瞒我。
这不是喜欢,更多是对豢养的小猫小狗的一种施舍,哪日里,我不小心抓伤了你,你未必不会把我丢弃。
但是,姜汾不在意了。
她马上要去草原,就算到时候能从匈奴手中逃出来来,等回到京城,也是要三年五载的。
到时候,谁还会在意谁呢?
闻行在现在说对自己有情,几年后应该就会磨灭这种无端产生且虚无缥缈的感觉。
所以,姜汾噙着笑回应:“谢谢你,谢谢你。”
她不是接受了闻行的感情,她只是觉得,就算闻行会在边境驻守,他们今后能够相见的机率也是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在现在撕破脸皮。
好好的把这场伴随着欺瞒的戏演好,对她,对闻行,都是目前最好的结局。
面对姜汾接连两声谢谢,闻行不解道:“为什么用谢谢这种话来搪塞我?”
姜汾摇了摇头,说:“不是搪塞,是接受。”
闻言,闻行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神色,正想要与姜汾亲近一些,却被姜汾扯开话题。
“上次演哥儿说,如果他成功把恒暄救起来了,就让我们实现他一个心愿,你可问过,他想要些什么?”
闻演最想要的是什么,侯府没有人不知道。
之前纠缠了池年那么久,整天叫嚣着要娶池年。
若不是姜汾亲自插手,这种以爱为名的骚扰可能会困扰池年更长时间。
当时为了救恒暄,脑袋一昏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答应了,就必须诚实守信,帮助他解决他的心愿。
但此解决方法可能会另辟蹊径一些,毕竟,不能以牺牲池年为代价来满足他们的想法。
姜汾需要先确认闻演的想法,然后再逐步解决。
闻行说:“他想要我们找池年……”
果然,这一刻还是来了吗?
“告诉她……”
不要先告诉啊,会让池年严肃的啊。
“我们愿意还她自由之身,给予她足够的钱财,供给她接下来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
等等……
姜汾理清楚了闻行的话,然后再次确认:“他说愿意帮池年脱离奴籍?”
闻行看着姜汾在说这话时比听到自己表明心意还欣喜的模样,内心深处的一丝失落又被激发了出来。
但他又压了下去,毕竟,按照姜汾刚刚的想法,她还没有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