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问:“那你需要什么?”
云礼长睫微闪,凑近笑道:“我需要你幸福。”
你我
母亲,无论她存在与否,都是人生绕不开的重要命题。
读大学之前,云礼从来不愿提起陈醉的名字,可是她回国之后,渐渐相处,又让少年感觉曾经刻骨的伤疤并不至于永远耿耿于怀。
这其间的重要原因当然是程酌在调和。但云礼很清楚,原因不止于此。
他甚至从某种程度上理解了陈醉的自私——毕竟这个女人远离江朔、奶奶和父亲,站在舞台上时,远比记忆中要光芒夺目得多。
不知是否因为受到舆论加持,病弱的陈醉竟在综艺节目里闯进了决赛。
拿到票的云礼不仅带上程酌,还把杨西西和左星臣也邀请来一同在现场欣赏表演。
观众们叽叽喳喳,加之明星云集,简直比演唱会还要热闹。
其实陈醉近来各项数据都不太稳定,却非要参加不可,实在让云礼郁闷纠结。
程酌在旁安慰:“既然是她想做的事,有机会完成应该高兴才对。”
云礼颔首,内心却只求生命之神能够多几分仁慈,别把还年轻的陈醉太早带走。
思绪飘忽之际,现场又一阵震耳的欢呼,是陈醉拿着话筒款款上台。
她穿着件如云霓般绚丽又仙气飘飘的礼服,因着精美妆容而掩去病态,言笑自如的模样漂亮到不太真实。
杨西西很好奇:“那衣服是你做的吗?”
云礼嗯了声:“……留个纪念吧。”
见他似乎笑不出来,杨西西不由苦恼着想要安慰。
不料左星臣那家伙在旁边拿着荧光棒又吼又叫,十足脑残粉模样,惹得旁人无语失笑。
寒暄完毕,主持人在台上问:“听说今天的决赛曲目,是你没发表过的原创歌曲?”
陈醉点头:“上周写的。”
她总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轻松态度,很符合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观众听得嘻嘻哈哈。
主持人惊讶:“不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吗?”
“为什么冒险?我觉得自己写得挺好啊,”陈醉弯起嘴角,“其实是写给我儿子的,总得找机会唱一唱,对吧?”
话音落下,云礼很是诧异,哪怕摄像机摇过来了也没有在意。
陈醉不是个喜欢煽情的矫情人,当时那句对不起,可能已属于她极郑重其事的表达。
所以忽然得到一首歌,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害怕。
听见音乐响起,妈妈温柔而极有穿透力的歌声也响起,少年止不住地头脑空白——
似是母子连心,他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血液仿佛在担忧中远离了身体,云礼逐渐手脚冰凉。
直至被程酌握住左手,方才轻咬嘴唇艰难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