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伸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撑地而起,“醒了?”
李承泽恶狠狠地瞪着他,“范提司这是得了失心疯来着?”
昨夜莫名其妙地来借宿,今早又莫名其妙地抓着他的手不放,实在奇怪。
范闲闻言笑着看着他,有几分无奈,“怎么旁人就能抓着你的手不放,到我这儿就成得了失心疯了?”
李承泽被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大半夜跑到我府上借宿,然后大早上抓着我手不放,任谁看了你都是疯了吧。”
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下床,一如既往的不爱穿鞋,走到桌边拿了茶水喝,一边喝一边拿眼睛瞟他,“你也是真不怕我杀你。”
“以前不怕,现在就怕了?”范闲无所谓的耸肩,甚为脸皮厚地坐在他床上。
这让李承泽大为不满,指着他,“你实在放肆。”
“是是是,我放肆。”范闲耍赖皮之下,不但坐了,他还要躺下去,“我的好殿下,大早上的,别动肝火了,吃点早饭吧。”
李承泽被他这无赖样气到翻白眼,咬牙切齿到音都变了,“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来着?”
范闲不说话了。
李承泽趁次机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变得恹恹的,整个人蜷在秋千上,“得了你,别装了,范提司到底来找我做什么来了。”
范闲这只小狐狸,做事从来不是平白无故的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们是一类人,他怎么可能不懂。
范闲这张放荡不羁没有正行的面皮之下,算计与心思是一分不少。
范闲依旧不说话,安静地平躺在他床上,如同困倦乏力急需休息的旅人一样。
李承泽喝着水,一边思索着他来的目的,和近来自己又做了哪些碍着他的龌龊事。
还真让他想到一样。
李承泽放下茶杯,然后劝到,“让范提司担任居中郎也并非我一人的意愿,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意愿,范提司在文坛之中的声望可是无人能及的。”
“再者说来,范提司为人向来清廉,必定对所有考生公平公正,这也是我与陛下想看到的。”
李承泽咬重了陛下二字,眼眸中的情绪,冷冽且麻木。
说罢,李承泽听到范闲叹了口气,声音沉闷,“殿下,你我之间,就不能不谈国事不谈官场吗?”
李承泽被范闲这句话整蒙了,他微张嘴思索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样,“我和你不谈国事谈什么?”
范闲起身,“不谈国事,谈风月。”
李承泽愣了一下,这句话,很早以前,他同范闲说过。
那时,他最欣赏他的才学,更被他写的诗所吸引,他想同他成为知己,想将这么多年,他的迫不得已说给他听。
李承泽怪异地侧了侧头,然后‘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谈风月?你我之间有什么风月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