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无措着,“你想做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还找你做什么?
李承泽只能烦躁的摆手,拎着葡萄进屋去。
门一关上,李承泽便只觉得浑身疲惫,温和与这几日端着的轻松自在,全部龟裂开来,唯剩下冷寂。
他慢慢地,走到小案前,跪坐着。
似乎时间越长,他心中就越心烦意乱,他只能不断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可书有看完的时候,酒喝醉还会醒,睡着也会惊醒。
他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范闲,可偏偏就是如此。
他抽出一张纸,提笔,照着记忆中的范闲落笔。
可画完之后,他却发现,跟范闲没有一点关系。
丑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若叫来人,怕是无人能认出这画上如猴子一样的,是范闲。
但是不知道想到什么,李承泽哧地笑了一声,愉悦的在画旁写下二字,‘范闲’。
他与范闲,算是极端。
范闲字写得丑,丹青一绝,而他偏生反着来。
发疯
“什么玩意儿?”
李承泽觉着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复一遍道,“扬州近来在传京中大事,陛下驾崩,三皇子登基,而检察院的范院长,死了,现在是言冰云言大人接手检察院。”
李承泽听罢,怪异地侧了侧头,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又似是不敢相信一样,面色迟疑着,呆滞着。
半晌,他奇怪地笑了一声。
这范闲倒是真叫他做成了,将那九五至尊拽了下来。
只是这扬州有这样偏吗?
这都一月过去了,消息才传过来。
擦剑的谢必安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没事吧?”
李承泽摇摇头,端着那碟葡萄往屋里走。“死了挺好的,以后没人能碍着我了。”
沈双和陶雪互相看一眼,然后一脸不解,不解李承泽在说些什么她们听不懂的东西。
李承泽回到屋里,躺进榻里,目光空洞的看着屋顶,沉默地往嘴里塞葡萄。
这翠绿的葡萄是庆国一直以来的品种,以往他最喜欢吃,也从没觉着酸,今日却觉得酸得他整个心都跟着酸起来。
以往他总说,范闲死了,他会很开心,现在看来其实也不是。
他以为的恨,竟然都是变成了爱,像范闲希望的那样。
“唉……”李承泽惆怅的叹了口气,将葡萄放下。
也不知道是最近日子过太好了还是怎么样,他的性格心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用怨恨与恶毒,也不会恨了。
整个人散发着温和的光辉,好像什么都能平静的接受住。
这范闲死了,纠缠不休的仇敌死了,他好像也没有特别开心,或者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