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情绪不可谓不重。
应岁与:“为师听不懂。”
鹤云栎怨念回道:“师父有自己的逻辑与想法,那就按师父的来好了。姑娘也好,男子也罢,安排了我就去,你们要觉得可以,直接指定也没关系。”
反正他说什么也不重要。大师伯本是操心的性子也就算了,但师父也这样……
应岁与:“你在生为师的气。”
“弟子不敢。”
不敢?
明明已经在生了。
不过这态度倒也证明了弟子确实没有情爱方面的心思。
果然,还是年纪太小了吗?
顾决云的话提醒了应岁与,让他想到试探试探弟子的感情状态,但似乎做过了。
他改口:“好吧,不想去就不去,师父帮你回了就是。不也是怕你有心但脸薄不好说,误了年纪吗?”
鹤云栎很不喜欢他后半句话:“就非得挑个人喜欢吗?不能让弟子一辈子陪着师父——”他看了一眼应岁与,补充,“还有师伯们吗?”
这话落在年长者耳中尽是孩子气。
“一辈子很长。现在把话说得太绝对,你以后会后悔的。”
人年轻时总是难以看清自己想要什么,但等想明白了再回头却往往已经迟了。
长者得到过的教训,总是不想晚辈再经历。
鹤云栎不认同,应岁与也有过他这样的年纪。
那时说的话,他现在全都后悔了吗?
这句话鹤云栎终究没有问出来,变成了闷声的抱怨:“说的像师父没有我这么大的时候一样。”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应岁与笑了:“当然有,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做的傻事,比你还多。”
自己什么时候做过傻事?
但比起反驳,鹤云栎更好奇应岁与的过去:“您又做过什么傻事?”
“嗯……”应岁与做出回忆的模样,“那时为师比你还小,和你三师弟差不多大。有一天——”
他眼一撇,瞧见弟子正全神贯注等待后文,于是坏心眼地弯起眼,调侃:“原来徒儿真的以为,为师会告诉你啊。”
好脾气如鹤云栎也有些恼火了:“您一开始就不打算说,却还挑起话头来逗我。”
“没有‘一开始’,是临时改了主意,下次指不定就说了呢?”
就是说下次还想逗他了?
谁会这么傻,一次又一次踩坑啊?
“您才不会说。”
他都不知道被这招逗多少次了。
应岁与从不与他提过去。
无论是年少艰苦的学艺岁月、还是后来长达十数年的历练漂泊都只停留在师伯们在日常闲聊中无心带过的只言片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