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说得恳切,只是这些话同样不足为信。
她当日坠湖是真,郎中说她身体因此受损是真,但却并未当真严重到影响子嗣的地步。
见到宋嬷嬷之前,她曾思量许久,最终确定了这番说辞。
之所以决定扯这个谎,一来是因若非如此,宋嬷嬷大约仍会处处小心提防,更不会一心一意地帮她赢得祁承懿的好感;二来是她也确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并且今后应该都不会有。
虽无法与崔容因的身份割裂开,但她却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有父母的前车之鉴,她深知像她和祁昼明这样各怀心思、彼此猜忌的夫妻,并不适合共同抚育一个生命。
更何况,祁昼明看上去也算不得什么好父亲。
容因也并不担心宋嬷嬷将这事泄露给祁昼明或者祁太夫人知晓,虽说于古人而言,婚后不能有子已犯七出之条,但祁家的情况却全然不同。
有祁承懿这个宝贝疙瘩在,恐怕她始终无子,才是祁家上下都愿意见到的。
因此她笃定,即便宋嬷嬷将此事吐露出去,也不会对她有半分影响。如此一来,倒是两全其美。
一阵哑然过后,宋嬷嬷迟疑着问:“夫人……此话当真?”
问这话时,她不再顾忌什么礼节,抬眸直视向容因那双隐隐含着哀愁的眉眼,试图从她的神情里找出什么端倪,以证实她方才这番话的真伪。
即便被三番两次地质疑,容因依旧好声好气地道:“自然,这种事我怎会拿来扯谎?嬷嬷若不信,大可私下里去找那郎中求证一番。”
“不必,奴婢愿意相信夫人。”
但凡女子,都对子嗣事看得无比重要,应当不会愿意拿这等事来随口编排。
“既如此,那嬷嬷不如拾掇拾掇,今日便随我一同回府?”容因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宋嬷嬷与她对视了一眼,虽因她的话而目露欣喜,实则心底仍悬着一块大石。
此番她得偿所愿,终于能够回府。
可方才那一番话后,她却深知,这位新夫人的心思和手段恐怕是比先前还要厉害三分。
她万不能再像先前那般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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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容因便将宋嬷嬷带回了府中。
当初被冠上偷窃的名头送去庄子上,如今又被新夫人亲自迎回来。
短短一月光景处境便相差如此之大,一时间,宋嬷嬷成了府中上下议论的焦点。
只是这些风言风语并不在容因的考虑之内。
她只管给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再安顿好宋嬷嬷,让祁承懿满意便好。
终于了却一桩心事,昨夜祁昼明也并未回府,容因难得地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