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咬着唇,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你看,老师真的没事。”蒋斯惟摸摸他脑袋:“但你以后不能再爬树掏鸟窝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没有掏鸟窝……”小井小声说,“我看到地上有鸟蛋,怕鸟妈妈着急,想送它回去,我没有掏鸟窝的。”
蒋斯惟一顿,又说:“对不起啊小井,是老师误会你了,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记得去找大人来帮忙,不要一个人爬那么高,知道吗?”
小井点点头,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他立马伸手捂住肚子,脸也跟着红了。
“是不是饿了?”楼迦看着小井,见他点点头,笑说,“走吧,老师带你去吃饭。”
小井转忧为喜,蹦蹦跳跳走在前头。
蒋斯惟和楼迦并肩随后,谁也没提那支未完的舞,只是走动间,身体不自觉朝对方靠近,触碰到又很快远离。
反反复复。
一切尽在不言中。
走到人多处时,小井看向不远处牵着手的一家四口,忽然跑回头,挤到楼迦和蒋斯惟中间,左右手各牵住一个人。
他牵住了还欲盖弥彰地解释:“人太多了,我怕你们跟不上我。”
楼迦和蒋斯惟对视一眼,知道小井心里在想些什么,自然也没拒绝,反而还握紧了他的手。
小井是他爷爷早年间在镇上卖菜时在路边一口井旁捡到的弃婴,不知父母,也不知来处。
小井爷爷也是个可怜人,早年丧妻,中年丧子,一生孤苦,捡了小井后一直把他当亲孙子养。
“爷孙俩感情好着呢,就是可怜啊。”做饭的孙大婶把热好的饭菜递给楼迦,“他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了,可能也……哎。”
提到生老病死,难免多了几分忧愁。
楼迦把饭菜放到桌上,和蒋斯惟坐在一旁看着小井往嘴里扒饭,心情很是复杂。
蒋斯惟看出她的忧虑,也沉默起来。
等小井吃完饭,三人一道去广场参加篝火晚会,小井爷爷是村里的长辈,早早地被请坐在高台上。
小井看见爷爷,高兴地挥手,又熟练地融入进歌舞里,欢快地扭动着身体,蹦跳着,欢呼着。
楼迦始终心事重重,看着小井脸上的快乐,她却有种难言的哀愁,怔愣间,手突然被人握住。
干燥的暖意将她包裹。
楼迦抬眼看向蒋斯惟,他牵着她的手,火光映在他的眼底:“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
“我知道。”道理楼迦都懂。
“或许小井比我们都更清楚这个道理。”蒋斯惟说,“但他仍然在努力记住更多快乐的瞬间。”
“同情他的苦难,不如和他共同快乐。”蒋斯惟说着接住冲过来的小井,“好厉害啊小井。”
楼迦看他满头大汗,看他目光灼灼,牵住他滚烫的手:“小井你怎么这么会跳舞呀?”
“都是我爷爷教的!”小井指向高台,“看,那就是我爷爷,他以前可会跳舞啦。”
楼迦远远地望了一眼,笑说:“你什么舞都会跳吗?”
“当然啦!我还会唱呢!”小井说着便吆喝了一嗓子,年纪虽小,但听得出来是有些功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