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迦揉揉他脑袋,还想再说些什么,察觉到蒋斯惟身体一僵,又把手收了回来,转头去和简绒绒说话。
蒋斯惟心里乱糟糟的,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怎么说,靠近怕犯错,只能疏远。
楼迦和简绒绒去上大学的第一年,因为两个人的学校都离家很近,周末经常往家跑。
蒋斯惟申请了住宿,倒是很少碰见。
唯一一次碰见,是那年的元旦,简父因为简绒绒分手后颓废的样子念叨了她几句,简绒绒觉得烦,搁下碗筷便跑出了门。
蒋斯惟叹了声气,起身跟了出去。
这半年多,简绒绒对蒋斯惟关心颇多,两人也亲近了不少,简绒绒想让蒋斯惟陪自己去酒吧喝酒。
“我没成年。”蒋斯惟说。
简绒绒:“……”
最后是简绒绒实在扛不住冻,又不想回家看简父脸色,拉着蒋斯惟去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好几听酒。
蒋斯惟没想到她是个一杯倒,一听啤酒还没喝完,人已经开始上头了。
她倒豆子似的跟蒋斯惟说自己有多喜欢前任,分手了又有多难受多心碎,可简父一点也不懂。
她扯着蒋斯惟的胳膊,左一句又一句:“斯惟啊……你懂吗?你也不懂啊,我好难过……你们都不懂……”
蒋斯惟被简绒绒闹腾得满头大汗,正手足无措间,旁边忽地插进来一声:“斯惟?”
他匆忙抬起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楼迦和她牵着手的男生。
蒋斯惟愣了两秒,又被简绒绒扯着低下头,看着她为情所困,控诉没人能懂她时,他真想大声反驳一句。
他懂!
他怎么不懂!
他现在心就很碎!
“斯惟?”
梦境和现实交叠,蒋斯惟昏昏沉沉睁开眼,昨日跋山涉水的后遗症在这一刻清晰地从他身体各处的酸疼和无力中体现出来。
“姐姐……”他张了张唇,声音嘶哑。
“你发烧了,我熬了点粥你先吃两口,等会再把药吃了。”楼迦拿掉他额头上的毛巾,“能自己坐起来吗?”
蒋斯惟感觉脑袋很沉,点头的动作似乎用掉全部力气,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他头一晕,身体跟着就往前倒。
楼迦忙抬手拦了下,滚烫的脸颊贴到微凉的颈侧。
蒋斯惟迷糊又舒服地蹭了蹭,楼迦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从头毛到脚,她动作有些僵硬地把人推开:“蒋斯惟。”
“……嗯?”他迷迷糊糊应声,眼皮是一样地沉,密长的睫毛轻抬,一双眼通红,分明是高烧的后遗症,却教人看得一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