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久了,他对寒川深流也越来越了解,有时候对比一下初次见面时的印象,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最初见面的时候,感觉对方仿佛气场两米八,是个非常不好接近,气质凶险的青年,现在再看过去,就觉得印象真的很不可靠。
寒川深流其实身形有些单薄,完全不知道他把比他重两倍的人掀翻的力气是从哪来的,而且仔细观察他的长相,就会发现十分不显年龄,说他才刚上大学也有人信。
可不知为何,一旦脱离了视野,仅靠回忆去想象,就只能想象出一个高大成熟的青年来……完全是第一印象先行,从气质倒推出的形象。
现在寒川深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虽然在跟他说话,却垂着眼不看人,只是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自己手表。
本来萩原研二心情很沉重,看到寒川深流这个样子,反而情绪松懈了下来。
“你在生气吗?”萩原研二无意识地问出了口。
寒川深流依然不看他:“我没生气,是你在生气。”
“哈啊……”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确实有点生气,但我觉得我的生气很有理由,如果我猜错了,那我会道歉的……你是故意的吗?”
寒川深流总算微微朝他这边偏了下头:“你指什么?”
“本田。你是故意让他的邻居去带话刺激他,好让他来找你吗?”
寒川深流终于直视他了,那双不祥的暗红色眼眸专注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回答。
“是的,我是故意的。”
猜测成真,萩原研二只觉得果然如此:“所以,你当时对他只是退学感到不满,就想用这种手段……”
他头痛地用指关节抵住眉心,断开了跟寒川深流的对视。
“难怪你当时说惹到你的人会自己找上门,我还以为只是夸张的说法,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算钓鱼执法了吧……”
“你要是不满,你可以去举报我,看别人会怎么给我判刑。”寒川深流的声音带了几分凉意。
“哈?”萩原研二放下手,瞪向寒川深流,“我确实很不满,但不是因为这个——引起别人对你的仇恨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没考虑过万一他带的不是刀子,而是别的什么,甚至下毒之类的隐蔽手段来对付你吗?”
说着,他就伸手拽住了寒川深流的制服,指着被划破的地方:“这里,要是他划得再深一点,等我过去的时候就只能想办法把你肠子塞回去了!”
“……他伤不到我的。”寒川深流被拽着衣服,没办法往后躲,只能僵硬地解释。
“我脱掉防护服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自信。”
萩原研二面无表情地开了个地狱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