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裴浚狐疑地盯了她一会儿?,手中那串菩提子轻轻搭在桌案,发出一声脆响,收回神色,开始过问各人?手中的?活计。
梁冰是第一个?开口的?,提起皇庄收支与此次出行费用,裴浚问的?仔细,梁冰答得一丝不苟,到杨婉,杨婉收整心情倒也?滴水不漏。
章佩佩就没这?么好的?城府了,眼眶红彤彤的?,明显哭过,说起话来也?中气不足。
裴浚也?没惯着她,
“若是不想当差便?回去。”
凤宁听这?话时,偷偷瞥了他一眼,那个?男人?神态自如,面上罩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恍若游戏人?间的?谪仙,片叶不沾身。
章佩佩委屈地要哭出声了,却还是忍住哭腔,“臣女?不敢,还请陛下恕罪。”
裴浚就没再搭理她了,将其余人?打发出去,最后留下李凤宁,
他将一封国书递给她,“这?是朕给大兀的?国书,你?先译一份出来。”
周遭的?人?都?退下去了,就连柳海也?悄无声息行至门口。
紧张充滞在每一个?角落。
凤宁心口突突地跳,压根不敢看他,目光及他胸下,双手接住屈膝行礼,“臣女?遵旨。”
将国书捧在掌心打算出去,裴浚却面无表情截住她的?步伐,“就在这?译。”
凤宁像是被人?拽住小尾巴的?狐狸,悻悻折回来寻到裴浚下手的?小案坐下,小心摊开国书,这?一看便?愣住了,明绢上只?简单一行话,而那行话下已译出了蒙语,正是她父亲的?笔迹,凤宁错愕地望着皇帝,
“陛下”
裴浚闲闲地看着她,问道,“昨晚做什么去了?”
凤宁喉咙一哽,立即起身,眼神慌忙垂下道,“臣女?与玉苏姐姐喝了些小酒。”
裴浚微微眯起眼,恍惚记得昨晚那香甜的?唇舌是缠绕一丝酒气。
“然后呢?”他换了个?更闲适的?姿势,
凤宁暗暗掐着掌心,逼着自己沉住气,“然后玉苏姐姐去了她姨母家,臣女?便?回飞羽阁,半路遇到韩公公,让臣女?给陛下准备醒酒汤,臣女?就去了”
说到这?里,凤宁佯装出几分迷糊,“臣女?到了长望阁,没瞧见陛下,酒意上头似乎似乎睡着了。”
凤宁说完,后背湿了一大片,大气不敢出。
余光注意他,白皙好看的?手指漫不经心握着一只?青花瓷盏,时不时饮上一口,没做任何反应。
他越不吭声,凤宁心里就越慌。
裴浚看着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凤宁,嗤的?笑了一声。
她是什么道行,在他面前演戏?
他甚至觉得她可笑到有些可爱。
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
不想要名分,李凤宁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