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问问他?”修文绞尽脑汁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建议。他一个直男性格实在想不出那些弯弯绕。更多的时候他都扮演一个看破不说破的上帝视角角色,很怕掺和到别人的麻烦事中。每次出手帮忙也都是直球挥出去,效果怎么样就难说了。没成想任月柔不仅听进去了,还要付诸实践。一向温柔乐于助人的修文帮任月柔抱着长长的拖尾,难为她穿着高跟鞋还能跑,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让修文都开始动容了,被扑到的闻问却丝毫不为所动,还推开了怀里的新娘。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王珏和修文把两人拖到临时搭建的舞台后面。若是能在婚礼开始前解决就好了。不管是哪个走向,自己也算完成工作了吧?王珏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你怀疑我杀了闻天高?”眼中含泪眼看就要哭出来的任月柔问。对于任月柔的激动怨恨不甘愤怒各种情绪混杂,闻问都只用冷漠回应:“我的人拍到了证据。”看到照片任月柔并没有慌张,只是冷笑一声:“就这些?”冷漠的闻问似乎被这一声冷笑刺激到了,声音提高了八度,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从我们商量结婚你就不对劲!你什么都不说,还去看心理医生,我说要不然我们不要结婚,你又不同意,我还能怎么想?大家都在暗示我,给我压力,你呢?你到底在想什么!”“杀了他再嫁给他儿子?”舞台的后面不知谁放了几把椅子,这几句对话似是耗尽了任月柔的力气,她颓唐地坐下来,好像喃喃自语,又好像在发问,“有那么变态的人吗?”“应该……没有吧……”王珏插话。任月柔眼中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对,就是我,你想怎么样?”修文一脸懵地看着这两个人,妄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到哪怕那么一丝丝逻辑;王珏扶额在心里吐槽:这家人,比之前更有趣了耶。在场的三个男人都被这个突发情况给雷到了。如果情况单纯只是任月柔杀了闻天高,也就是个陈年旧案而已。但任月柔的话给他们提了个醒——杀了他再嫁给他儿子,这心里挺变态啊?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谁都没愿意去深想,去承认这个可能性。还是见的世面多的王珏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你是怎么杀的他?”“我在他杯子里下了毒。”任月柔的回答很干脆,除了眼中还含着泪,几乎看不出刚才那种情绪上的动摇。死因确实是中毒没错,这能对上。“杀了他之后你还挖了个坑?”王珏提出了质疑。一个未成年少女在深更半夜的深山老林里,面对一具尸体没惊魂失措就很少见了,还有力气挖那么大一个坑,简直不可思议。再说这鬼地方,现在都人迹罕至,七年前有多荒凉可以想象。死在这连抛尸都免了,还想着要埋?多此一举啊!“不行吗?”“你是用什么挖的?”“铁锹。”“挖了多久?”“一,一两个小时吧。”任月柔的声音透着不确定,她大概想不起来了。“这不现实。七年前你才多大?就算现在让你在那挖那么大个坑也得挖半天。”“那就是,那刚好有个坑。”“呵,未免太巧了。”王珏被她逗笑了,他想戳穿她的谎言,她却一直在给自己的谎言辩解。任月柔咬着蕾丝手套的指尖,神情中带着种小女人的委屈:“我是杀了他之后才发现,他是想杀我的。你不是问那个坑吗?是他事先挖好的。我只是借用一下。”我靠,这什么相爱相杀的狗血剧情。王珏现在很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是拿人钱财了,不□□有点违背职业道德。“他大我二十几岁。我杀了他之后,他的手机响过一次,来电的是他的儿子。屏幕亮起来,上面出现了一张跟他很像的脸,但是要更加青春帅气,我当时就想,我为什么不跟这个年轻的男孩在一起呢?”她所说的男孩应该就是闻问。接下来他们听了一段闻天高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年轻的闻天高不止招惹了刘淙淙和闻问的母亲。在他跟妻子结婚之后,只消停了一段时间,感情生活就又热闹了起来。任月柔年轻漂亮,那会儿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学的是护理专业。就像冥冥之中有轮回一样,她认识闻天高和闻问的渠道都是一样的——在医院照顾病人。单纯的任月柔不是情场老手的对手,很自然就沦陷了。但闻天高是个喜新厌旧很厉害的人,转眼又想把她抛弃。钻了牛角尖的任月柔不依,两人生了嫌隙,最后一次外出游玩,闻天高和她就都想着怎么弄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