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大惊,下意识攀住他的臂膀阻拦,却险些栽入湖中。
阿尔赫烈一个旋身将人带至平稳之地,单手挽住女子腰腹,二人紧紧相拥。萧明月惊慌之余还抓住了对方衣领,随之反应过来自己应当遭到了戏耍,便怒不可遏地拔下束发的白玉簪往人胸膛刺去。
女子发如泼墨,散于双肩。
乌洛与阿聿看清是个女子时,皆是瞪大眼睛极显诧异。
白玉簪落入阿尔赫烈的手中,玉石温热如同怀中人的体温。阿尔赫烈俯身贴近她,审视女娘青丝拂眉的凌乱之姿,她对胡人的恨意是清晰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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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赫烈压着声音,话语仅余两人听见:“你可真有本事。”
萧明月余光望见男子发辫上的一颗银铃落于肩上。
***
阿尔赫烈没有想到自己筹谋的第一步,竟败在了她的手上。
原本该陆姩前往长安参与七皇子选妃,岂料变成了陆九莹。乌洛从九思食肆那里得来的金印上落着楚字,阿尔赫烈看到的第一眼便知来人不是陆姩,若陆灏相伴怎会丢失重要物件。而后乌洛又道与持鞭女子交过手,他的心中便有几分猜测。
故而见到萧明月的时候,阿尔赫烈十分坦然。
眼前的这个小女娘能从圣上刺杀案中抽身而出,甚至远赴长安前来参与选妃,想来之前提醒她的事情大抵都发生了,命运终是对其有所眷顾。
阿尔赫烈眸光流转,瞧着手中的白玉簪说道:“帮了你,还想杀我。”
“你不是在帮我,”萧明月的眼神颇冷,是这春意也融化不了的冰霜,“你是想戏耍我。”说罢突然伸手去夺簪子,却被阿尔赫烈轻巧避开。
阿尔赫烈此时已经不再触碰萧明月,反倒是她揪着自己的衣裳不放,还欲有争夺之势。相比芙蓉金印,好似手中的白玉簪更为重要,他因此心生盘算。
萧明月冷静几分,压制着内心的愠怒,转而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尔赫烈回说:“你打伤我的人,可有想过要如何善了?”
萧明月看了眼远处的乌洛,正挺着胸膛勾着一双健硕的双臂,哪有受伤的模样。胡人多有心计,只怕是故意为难,但她也无须迂回,索性说道:“我打的鞭子自是要认,你们悉数还回来便是,但此印是我丢失之物,你必须立即归还。”
“好说,”阿尔赫烈应得痛快,只不过还有一话,“但我不想抽人鞭子,芙蓉金印与簪子,你只能选一样。”
“你……”
阿尔赫烈敛回笑容:“我只问你一遍,要簪子还是金印。”
萧明月仰头望向阿尔赫烈,西境男子强悍骁勇,天生的体格差异注定让二人无法平视,适才只交手一招她便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小娘子的心有不甘写在脸上,阿尔赫烈就爱看她这幅“宁死不屈则屈一下不死”的模样。萧明月终是做了选择,她说:“我要金印。”
那块金镶玉便安稳地落至她的手心。
阿尔赫烈转身离去之时,萧明月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侧眸回望,琥珀色的瞳孔如同背后的那颗银铃一般闪耀:“下次再见,我便告诉你。”
***
谒舍的前院,九思的老秃头领着众仆非要闯进屋舍。
京兆尹与裴不了私语:“就是你那大鸿胪叔父在这里都不顶用呀,你们缇骑失职让恶徒伤了阚吉公子,现下还阻拦抓捕,这要是闹到丞相那里,可有你们执金吾好果子吃!”
裴不了说道:“屋舍中人并非恶徒,而是贵人,你们怎可贸然闯入?”
“是哪家贵人你倒是说出名讳来?”
此时老秃头用身体去撞拦路的宋言,宋言纹丝不动惹得对方一声嚎叫:“缇骑打人啦!缇骑打人啦!”
“诶,”旁侧的裴不了比宋言还着急,“你光天化日的信口雌黄,我们宋副将何时碰你了?”
“所有人都瞧见他打我了!”老秃头一呼唤,身边的仆从个个猛点头,他骂道,“护院恶犬都不敢对我张牙,你一个小小缇骑还能如我家恶犬?”
裴不了也是个有脾气的,素日里再是温和也决不允许他人侮辱同伴,他正欲拔刀被宋言按住,与此同时,身后屋舍的扇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