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照面,十一名武林高手便已折损一人,高下立判。花瑾落到地上,转身便和一人对了一掌。花瑾纹丝不动,对方却后退数十步之多。“少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只要你肯收手告诉老夫是何人想要我儿性命,老夫愿出双倍价钱补偿少侠,还望少侠高抬贵手。”盟主见请来的人一过招均落下风,开口道。“……”“三倍?”盟主见花瑾不说话,试探道。“……”“那……四倍?只要少侠愿意收手,钱不是问题。”“无可奉告。”花瑾说完,直接掠向盟主的幼子。他左右闪避攻击,去势不缓,拔剑。一剑封喉。见一击即中,花瑾跃上墙头。“花满楼,花瑾,我与你们势不两立!”盟主抓住从空中落下的一方帕子,上面沾满了血迹。他将帕子贴在脸颊,老泪纵横。……我忽的从床上坐起,浑身是汗。我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梦见曾经的一切。莫不是在警告我,此行不顺?不,我没的选择。无名好不容易离开北海郡进入江湖,谁知道刚拜完师,就被师父拉着又上了一座不知什么山的山。师父说这山是他偶然发现的,比较僻静,适合修行。山上有座木屋,日常用品倒是一应俱全。即便不俱全的,师父也指挥我下山添置去了。总觉得,我不是拜了个师父,而是认了个爹呢?估摸着一点红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离开了,然后,我来了。木屋前还有一块荒废的田地,之前似乎有种植了什么东西。师父说,习武不宜操之过急,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年轻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浮气躁,静不下心。不过,这就是你天不亮就把我从床上拽起来,非要我砍柴的理由?师父翘着腿坐在那儿吃着我先前刚烤好的叫花鸡,一面嘱咐我得把这半人高的柴堆劈完了。我问他劈完了怎么办,他说我要是有本事劈完了,就趁早把劈好的柴拉到山下卖了,卖柴的钱再买两只鸡来。自打师父吃了我的拜师礼叫花鸡后,他对鸡的执念越来越深。七日来,我每日起个大早,依照师父的意思把柴劈完,再拖着劈好的柴拉到山下卖,换来的钱买菜做饭外加买两只鸡,回来后又去砍了几棵树,准备明日劈柴用。前五日我像是身体散了架一般,累得胳膊也抬不起,更别说是拿斧子了。于是师父拿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细绳把我的双手和斧子绑在一起,依然是半人高的柴火,不增不减。师父让我赶紧的,他还等着吃鸡呢。前五日便是这样过来,可五日一过,到了第六日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我已经逐渐掌握到劈柴的诀窍,用巧劲代替蛮力,胳膊得到了放松,也就没有之前那么酸疼了。从前又是卖柴又是劈树这一来一回下来我铁定得歇菜,如今似乎我的体力也见长了不少,背个柴火爬个山腰不酸腿不疼气都不喘了。不仅如此,我还有闲心寻思着师父每日吵着要吃鸡,不如从山下多买几只上来,围块地用来养鸡。师父对此表示非常赞同,他说果然他教出来的弟子连想法都是一样的,木屋前的那块地原本是一点红用来种冬瓜的,因为一点红很擅长制作冬瓜盅,并且师父很喜欢吃。师父的收徒标准应该不是看谁比较投缘,而是谁做的菜比较合他口味。从前卖完了柴我恨不得到头就睡,如今还能抽出空来去行侠仗义见义勇为。不过短短七日,我觉得自己已然脱胎换骨。但师父说,这远远不足够。于是师父在原本劈柴卖柴的基础上,又多给我布置了一项任务。他拿出不知从何翻找出来的针线和一本关于女红的书,以及大堆破了洞的衣裤,让我自学针线活并把这些破洞的衣裤修补完成。这本画着如何穿针引线的书边边角角已破损不堪,有些地方还被人用纸和浆糊修补过,看起来该是有些年头了。有几页的边角上还沾着几点褐色的血迹。穿针引线本就不适合我这种五大三粗的人,更何况我早年风餐露宿手早就粗了,这几年学着江湖侠士练刀练剑的手上老茧都磨了不少,穿根针着实比劈柴还辛苦。好不容易穿上了针,缝衣服时一不留神就能扎了手指,也不知道那些女红厉害的人都是怎么做到不扎手的。佩服佩服。我用扎了个口子还在流血的手指在书页的边角上轻轻一按,留下了属于我的战绩。我缝的第一件衣裳,针脚歪歪扭扭,被师父吐槽还不如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