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担心你,立刻便冲了过来,我从没见他这等暴怒……” 她的声音带着怨恨燃炽的癫狂,“为什么?!我对他千般温柔,他却是这样无情,坚持不肯与我成婚,让我成为宫里的笑柄!为什么……到现在,他的心里都只有你!” 萧策……你这么一来,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催命的? 疏真心中轻嘲,却见昭宁越走越近,步伐越见蹒跚,全身上下都陷入不正常的呓想之中—— “你们这些人,都这么欺侮我,我要报复!” “我要掌握无边的权势,让你们都跪倒在我脚下……” “我要成为石家的当家主母,这样才能与朝廷抗衡。” “无病对我痴心一片,任我玩弄于股掌之上……哈哈哈哈!” 疏真听她这么说着,只觉得啼笑皆非——这一对男女,都觉得自己聪明狡诈,对方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可以任由自己摆弄。 真正是天上地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一对! 她正这么胡乱想着,昭宁已经逼到面前了,她咬着牙,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中尖簪朝着疏真直刺而下! 正是千钧一发! …… 萧策长枪一扫,将剩余私兵挑飞,顿时又是一片惨嚎。 他一把拎起地上不慌不忙的石无病,“你们把她怎么了?” 石无病真是镇定得出奇,被拎在马前,居然还有闲暇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再多说一个字,此地的石家之人一个也活不了!” 萧策断然说道,声音肃杀宛如修罗。 “她在内室,公主陪了她说了很久的话……” 石无病的笑容让萧策心中一紧,疾风一般的冲入,却见—— 冰冷的玉石地上,昭宁躺着昏迷,已是人事不知,她额上一片青肿,煞是刺眼。一旁滚倒着一只花瓶,居然还未破碎! 窗户大开,吹来春日之风,让人精神一振。 她,居然已经悄然而去? …… 疏真回望着山凹处别院的人影混乱,随即对着身后侍立之人淡淡道:“我们也该走了。” 她想起方才那极为危险的一幕—— 昭宁公主的尖簪已经刺下,而自己却真气受制,只能顺手捞起一只花瓶,眼看就要玉石俱焚! 眼前这几名高手是突然出现的。 看过他们身上的木符后,自己这才知道,朱闻由于不放心,暗中还遣人保护她这一行人。 疏真心中,顿时被暖意涨满! 朱闻事务繁忙,却仍观念她之安危,更可算是未雨绸缪。 回望那别院混乱一片——萧策正在那里。他听说此事,居然也抛下手头要务,匆匆而来! 她摇了摇头,凝望着那处山凹别院,诚心诚意道:“萧策,多谢你……” 言毕,她上了青油布帐篷的便车,“我们走吧,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不用再管了。” 萧策要制裁昭宁的胡作非为,也是题中之义,而石无病与昭宁,这对各怀鬼胎的夫妻,将来会走到哪一步,却也与她全然无关了。 这是朝廷大事,而她只是一介诸侯之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静好 离燮国还有百余里之远,疏真便听到那熟悉的马蹄声,她急急掀帘而出,却被飞驰而来的某人抱了个满怀。 “你轻点……” 她低声说道。 朱闻微微挑眉,故作哀怨道:“不想我吗?” 疏真打量着他,眉梢带笑,却挑剔道:“风尘仆仆的,刚从沙里捞出来不成!” “从大营直接赶过来的,还没回王城。” 朱闻晒的有些黑了,却更添俊伟英岸之感,他健臂一伸,正要将疏真从车中抱起。 疏真微微皱眉,贴着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顿时让他呆立当场。 朱闻因突来的狂喜而感到一阵眩晕—— “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忘形的喊声让从人们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疏真咬牙,恨不能封住他的嘴。 朱闻仍在兀自傻笑,“我终于当爹了!” 他扯着疏真,仍是低声嚷嚷,“你说,是儿子还是女儿?”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了,“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儿,如你一般才貌……” 疏真看他这么高兴,心念一转,想起自己荷包中那烫手玉佩,不由的微微皱眉。 “怎么,你不喜欢女儿?” 朱闻困惑问道。 该怎么跟他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