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我瞧见她就觉着心里一阵阵发凉。”建安拍着胸口,低笑道,“听说老太太为人和王爷一般无二,身边怎么就有玉裳这样的人?”“前那几日我去集市,刚好碰上大爷府里的奶妈子,说起这玉裳,一直说懂事乖巧、办事有条理呢!想必在老太太面前,跟咱们瞧着的,全不一样。”刘大嫂笑。“这两面三刀的女人,心肠还那么狠毒!”刘金啧啧道,“这样的人着实不该留在咱们寒竹居。”“我听是这样儿的。”刘大嫂解释道,“老太太替咱们王爷看中的是含烟姑娘,那含烟姑娘温婉贤淑,但性子软了些,之前只觉让咱们王爷立门户过日子便是,所以老太太也没多想,但自王爷入朝为官之后,老太太便挑了这玉裳过来打理寒竹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觉着含烟姑娘打理王府力不足,给她找帮手呢!”“这事儿你左耳进右耳出,成天在胭脂姑娘面前晃悠,可别说漏嘴了!要闯大祸的!”刘金忙着叮嘱道。“还用你提醒!”刘大嫂白了他一眼,“我自然是不敢多嘴的,不过老觉着胭脂姑娘亏得慌,论模样,论心地,论能力,她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不,昨天还问我金枝的事儿打听得怎么样了,我好容易给糊弄过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话。”“难得金枝这么对她,她还想着要帮忙。”刘金叹道,“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玷污了姑娘的耳朵好,能糊弄就糊弄吧!过些日子忘了就好。”“金枝怎么了?”建安听他们夫妇对话,一头雾水。“前几日在牢里病死了!”刘金叹气道,“说是疟疾,会传染的,连她家人都没给看,直接在乱葬岗给烧了!”“那几日还跟在玉裳屁股后头耀武扬威、设计害人呢!”刘大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一心效忠的玉裳把她送牢里去了,倒是被她害的胭脂姑娘还记挂着,说要变卖首饰酬些银子去赎人呢!”“玉裳怎么会忽然下那么重的狠手?大不了撵出去算了,干嘛这样!”建安又打了个冷战。“我听说。”刘大嫂抿嘴敲了敲窗口,压低声音道,“那金枝跟玉裳提起,如果胭脂和四儿都走了,她想去王爷屋里!”两个男人同时吁了一口气:“王爷还真不是好当的!”刘大嫂苦笑道:“谁让她千不该万不该,去碰人家的命门!”“那胭脂姑娘岂不是很危险?”建安惊呼。庙会(五)刘金两口子和建安正在屋里说话,二门上的小厮忽然找了来,说乐风找他们两个。两人便忙着跟过去,乐风就将今日在集市遇到地痞的事说了一遍,吩咐他们:“胆敢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地行凶掳人,必须送官纠治!明日你们一早便到府衙中去一趟,招呼那位兴春街雷爷和他的兄弟们,将事情办妥了之后再来回我。”两人领了命,各自回去。思若自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却还是没能赶上乐风出门。她打着哈欠吃早饭,四儿抿嘴直笑,笑得她浑身发毛,放下碗筷问她:“笑什么?”“还记得昨夜怎么回来的么?”四儿问。原来笑的是这个,她干咳了一声,装糊涂:“记不起来了。”“真是太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四儿也不多嘴,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害我担心死了,还以为王爷再也不会回来了呢!”她不置可否,只当听不明白,埋头吃碗里的东西,打死不会将昨夜的经历与人分享。正吃着早饭,玉裳又找上门来。“她就全年无休吗?每天都来看我,真让人感动。”思若放下碗筷,用桌上的茶碗漱了口。玉裳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睁大了眼睛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四儿怵得慌,忙走上前,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低声道:“玉裳姑娘请喝茶!”“啪!”玉裳扬起手来,将四儿手中的茶碗儿直接扫落在地,冷冷笑道:“真是想不到,胭脂姑娘还留着手呢!”“这话怎么说的呢?当中好像有什么误会吧?”思若笑吟吟地看着四儿打扫地上的碎渣。讨厌玉裳这样原形毕露的纠缠,作为一个女人,这已经是最低劣愚蠢的行径,给人感觉她已黔驴技穷,正在做垂死挣扎。“别在我面前演戏!也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玉裳站起来,逼近她,一步步往前,手指伸出来,就像是要挖进她的眼睛一眼,怒道,“你是那一座山上下来的妖精!居然有这么多办法!我实在是太低估你了!”思若还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