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军府后宅。“姨娘,皇后娘娘紧张梨初腹中骨肉,您这么做不怕赵熙悦对梨初下手吗?”丫鬟春花担心道。“梨初这个丫头摇摆不定,我若不在后面推上一把,她指不定会救下赵熙悦,到时候我可就前功尽弃了。”玉晴思虑道。“赵熙悦若是反扑,我绝不会让她得逞的。”玉晴目光微冷,“毕竟,那也会是我的孩子。”春花默然立在一旁。翌日,赵熙悦请梨初前往誊春居。梨初想到赵熙悦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姐姐,心中感慨万千,带着翠果去了誊春居。赵熙悦背脊佝偻坐在上位,手帕捂住伴着轻咳。“梨初,我这种境况你还能回来看望我,实在难得。”赵熙悦指了指一旁的官帽椅。梨初上前微微作揖后落座,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仔仔细细将赵熙悦打量了一遍。“二奶奶,二爷已经从稳婆处得知真相。只是,二爷还在气头上,一时不肯见您。过段时间,他应当会过来看望您的。”梨初小声说着。赵熙悦神情满是欣慰,“幸好有你在二爷身边帮我说话。”这时,桃夭端茶上来,放在梨初身边的几桌之上。“你我主仆二人相处近十载,我却不知你对杏花过敏。”赵熙悦微微挑眉,“实属不该。”“奴婢从前过敏症状轻微,未禀报二奶奶。只是有孕之后,身子羸弱许多,才会有不适。与二奶奶无关。”梨初低声解释。赵熙悦望着梨初两瞬,才合了合眼“那夜的麝香,并非我所放。”赵熙悦光明磊落般低声解释道,“梨初,我从始至终待你如妹妹般,盼着你诞下将军的长子,又怎么会害你。”“你可信我?”赵熙悦面露哀伤。“奴婢相信,那夜二奶奶并不知晓奴婢会过来,又怎么会放入麝香害己。”梨初低声附和,“奴婢从始至终都信二奶奶的。”赵熙悦看着低眉顺眼的梨初,半信半疑,“你能这么想就好。这是一盏梨花茶,你应当喜欢。”“谢谢二奶奶。”梨初端起茶杯正要喝茶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姨娘,您不能进去。”伴随着丫鬟的阻扰声。梨初抬眸看向门口,春花掀了帘子,玉晴走入屋内,一脸愤慨扬起手来拍掉了梨初手中瓷杯。在场众人皆惊讶看向玉晴。“玉晴,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誊春居捣乱。”赵熙悦怒斥道。“二奶奶!”玉晴望着地上的茶水,冷哼,“您给梨初喝的到底是什么?”“你此言何意?”赵熙悦黛眉紧蹙。玉晴冷笑着,眼珠转到梨初身上,“是何意思,请府医过来一看究竟就清楚了!”梨初坐在椅子上,木讷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眸看赵熙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熙悦一脸厉色看着玉晴,转眸对上梨初困惑的眉眼,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玉晴姐姐,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梨初在赵熙悦这边得不到回应,又看向玉晴。玉晴握住梨初的手,却对赵熙悦道,“二奶奶,是您请府医过来,还是妾身请。”赵熙悦昵了玉晴一眼,“你太放肆了。”“春花!快去请府医与二爷过来!”玉晴朝春花吩咐道。“谁敢在誊春居放肆!将这个丫鬟与玉晴拿下。”赵熙悦朝外呵斥道。立刻就有丫鬟婆子闯入屋内。玉晴搀起梨初护在身后,“好啊,暗中毒害不成,如今是改明着迫害了!”“我看今日谁敢动我们!梨初,你莫要害怕,我定会护着你和你腹中骨肉。”玉晴说道。梨初面露恐怖之色,捂住自己的小腹,眼底泛起水光,“二奶奶,您有话好好说。”“梨初,你还没看明白吗?她在挑拨你我的关系啊。”赵熙悦一副苦口婆心,“你莫要让贱人得逞了。”“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让我喊府医和二爷过来。”玉晴打断赵熙悦,“不过就算你机关算尽……也是枉然。”这时,门外有喊声,“二爷…二爷…”伴随着恭敬声,帘子被掀开,丫鬟婆子们退到一旁。靳无妄大步来到梨初身旁,将人搂入怀中,“阿梨,你可无恙?”梨初还未作答,玉晴反倒拱手道,“二爷,若非妾身前来,梨初妹妹恐怕已经遭遇不测。”玉晴看向地面洒落的茶水。靳无妄亦看向茶水,再抬头时,目光十分冷厉。赵熙悦着实被吓着了,跌坐在椅上,“二…二爷,您莫要听玉晴胡说。”“二爷,请府医来查看便知真相。”玉晴说道。梨初依偎在靳无妄怀中见玉晴斩钉截铁的样子,心中生疑。到底是赵熙悦要害她被玉晴的人得知,还是玉晴着人陷害赵熙悦。“请!”靳无妄冷哼了一声,搀扶梨初落座,紧握梨初的手,这一幕落在赵熙悦与玉晴眼中自是十分碍眼。不多时,府医来了,检验了地上的茶水,惊地跪地,“禀二爷,茶水中有红花,是落胎之物。”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啪!”的一声。在室内响起。室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玉晴的手还停在半空之中,她给了赵熙悦一个耳光。“你这个毒妇!居然敢毒害将军唯一的子嗣!”玉晴说完,赵熙悦刚要发作,玉晴便朝靳无妄跪下。“二爷,妾身有罪,不该逾越教训二奶奶,妾身实在震惊与愤怒。”玉晴请罪道。赵熙悦自是气愤难当,可眼下来不及去揪玉晴的麻烦,对靳无妄道,“二爷,妻绝不会伤害梨初以及她的孩子,有人陷害妻。”靳无妄神色复杂地望着赵熙悦,这曾是他日思夜梦的女子,手段竟然如此歹毒,居然一而再地谋害他的孩子。梨初依偎在靳无妄怀中,感受到他渐渐僵硬的身躯,抬手紧抓住他的衣襟,低声叹道,“二奶奶,您说有人陷害可有证据?”玉晴听到这句话,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低声道,“二爷、妹妹,可莫要听她胡说。”赵熙悦上前跪下,脸色阴郁不甘。她何曾如此受辱,跪在一个丫鬟面前,忍耐道,“二爷,玉晴是如何得知茶水之中有毒的?”靳无妄看向玉晴,玉晴解释道,“春花昨日去药房替妾身取药,撞上了誊春居的丫鬟秀花,正好撞掉她手中的药包,春花替她捡起致歉时闻到了红花的气息。”“赵熙悦,你还有何狡辩。”靳无妄失望至极。“请二爷传秀花审问,以证妻清白。”赵熙悦躬身求道。靳无妄扫了一眼门外的护院,护院立刻将秀花带到。秀花跪在房中,“二奶奶,您就承认了吧,求二爷轻罚。”“您心系大爷,可大爷带着娇妻回来背叛了您。您见梨姨娘得宠生了嫉妒之心,打算迫害姨娘,取而代之,夺回二爷。”秀花低声禀报。“你胡言!”赵熙悦扬起手来给了秀花一个耳光,将秀花打倒在地。如此泼辣野蛮的模样是靳无妄从未见过的,在他心里,赵熙悦应当是高贵优雅的。“你这个毒妇!”靳无妄抬脚踹上赵熙悦的肩头,将赵熙悦踹倒在地。赵熙悦立刻爬回来抱住靳无妄的大腿,“二爷,妻绝不会害梨初的孩子。”“二爷,秀花一定受人教唆,跟秀凤一样。”赵熙悦泪水涟涟,惹人怜惜。靳无妄有一瞬间的动摇,“拉下去拷问。”护院立刻进来拉走秀花,秀花惊恐万状,“二奶奶,您要救救奴婢啊。奴婢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您呀。”“二奶奶——”秀花尖叫着被拖了出去,紧接着便是惨叫声。护院的板子,一下紧着一下打在秀花身上。“来人,去搜秀花的屋子。”靳无妄又道。而在秀花被拉出去之前,桃夭已经跑到秀花房中,放了两百两银子,还有一封信。不多时,靳无妄的人从秀花房中搜到这些。“二爷,有两百两银子和一封信。”护院躬身禀报道。“念。”靳无妄说道。梨初从护院手中接过信,有些诧异地念来,“事成之后,再得两百两。”“落款是什么人?”靳无妄问道。“二爷,没有落款。”梨初低声回应,将信纸递给靳无妄。赵熙悦见状道,“二爷,一定有人指使秀花陷害妻。”梨初望着靳无妄想看清楚他的神色,见他面无表情接过信纸。这时护院来报,“二爷,秀花死了。”“二爷,银子可以是秀花自己的私房钱。”玉晴眼见情势不对,开口打断。“那信呢?”赵熙悦冷冷看着玉晴,“难道也是秀花自己所写吗?”玉晴一时被赵熙悦问住,心里也是犯嘀咕,并未开口。梨初看着靳无妄攥在掌心的信,已经明了靳无妄要放过赵熙悦。三年的钟情之爱,确实难以撼动。“二爷,既是死无对证,又有银子又有信,许是有人指使秀花所为。”梨初极其大度般说道。赵熙悦露出一丝感激之情。“等查清楚,免得冤枉了二奶奶。”梨初捂住自己的小腹露出担忧之色,“又让奸人逃脱了。”靳无妄将信纸丢于地面,搀扶着梨初起身,“爷一定抓到毒害你之人,阿梨莫怕,爷送你回去歇着。”梨初默然点头。靳无妄又回头看着赵熙悦,赵熙悦泪眸回视,如此我见犹怜。“二奶奶禁足一月,不得离开誊春居。”赵熙悦执帕捂嘴,很是悲痛,却还是应下。玉晴也只能一个冷哼离开誊春居。梨初被靳无妄护送回梨花满园,便让靳无妄离去了。她躺在长榻之上,想起这些日子的种种经历,不由觉得可笑。誊春居的起居用度比着懿德轩,那张信纸分明就是誊春居中的。而字迹是桃夭的。依靳无妄英明如何想不到这些,却不再追查,草草了事。“姨娘,玉晴姨娘来了。”这时,翠果在门外唤道。梨初撑起精神,请玉晴进门。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梨初妹妹,你一定认为此事是我陷害赵熙悦。”玉晴着急解释道,“可我并没有。”梨初握住玉晴的手,“玉晴姐姐,我信你。”玉晴倒有一丝意外,还以为自己要多费口舌。“那你为何帮她?”玉晴困惑道,“她可是要你腹中子的命啊。”“玉晴姐姐,可知道二爷此刻身在何处?”梨初淡淡问道。“莫非去了誊春居?”玉晴脸色顿时铁青。梨初按住玉晴的手,“二爷对二奶奶有情,刚才秀花又死无对证,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扳不倒她的。”“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得了二爷的宠,再处心积虑害你的腹中子吗?”玉晴颇为担忧。“玉晴姐姐放心,我有法子对付她。”“那我一切都听妹妹的。”玉晴挑拨离间的目的已经达到,十分开心。赵熙悦被靳无妄禁足的消息很快传到赵侯府。赵椿应该很快能给她一个答复了。而这一等竟让梨初等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靳无妄是夜夜去了誊春居,宠幸赵熙悦。靳无妄如浸在蜜罐里,也比平常爱笑了,连气质也温和了许多。“妄儿,无畏被你关了大半月也该放出来了。”老夫人这日唤了靳无妄说话,梨初也跟了去。梨初自是看到靳无妄的不甘,也见他的隐忍。“大哥觊觎弟媳有违礼法,儿子请娘亲将大哥驱逐出家门。”靳无妄严肃说道。“这……熙悦既是完璧之身,那他们之间便没有奸情,若是将你大哥赶出家门,外人会多做揣度,这会让咱们将军府丢了脸面,也会让你丢了脸面。”老夫人自然不愿意赶走亲生子,“妄儿,你就看在为娘的面子上,让你大哥移居别苑吧。”靳无妄甩了袖子,“娘既有打算何必问我。”撂下一句埋怨,便离去。梨初立在老夫人身边,不敢离去也不敢多言。老夫人看着梨初显怀的肚子,叹了一口气,“他虽禁足她,可这些日子偷摸地宠幸,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有耳闻,你能不知?”“奴婢知晓。”梨初低声答道。“那你不想做点什么?”老夫人苦口婆心,“不为自己,也得为你腹中子着想吧。”梨初默然不语,看得老夫人来气,“丫鬟就是丫鬟,如此窝囊上不得台面,你走吧。”梨初便作揖离去,回到梨花满园,赵椿的信就来了。翌日,梨初带着翠果离开将军府,赴约赵椿。赵椿将梨初带到了郊外一座老旧的无字碑前。“我旁敲侧击从马秀梅口中得知了云裳被埋的地方,你可以相信我了,梨初。”赵椿说道。梨初冷冷看着墓碑,“我要开棺。”赵椿不可思议地看着梨初,“你在胡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开棺确认。”梨初盯着赵椿,“你应当知道赵熙悦不仅被夺走管家之权,还因再次谋害我腹中子而被将军禁足。”“如今,她已然是瓮中鳖。”梨初脸色冰冷。赵椿想不到赵熙悦会做出这种事,一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一定是受了马秀梅的教唆,她本性不坏,若是知道你是她的亲妹妹,必然真心待你。”梨初冷嗤了一声,面无表情看着赵椿。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赵椿沉默了几瞬,开口问,“人死已久,只剩下残骸,你如何能分辨?”“我少时高热,我娘为了采退热的草药,从山上摔到山涧,四肢骨折,此伤必然能留在骨头上,”梨初跟着赵熙悦看过不少杂记医书。赵椿想不到梨初有这样的见识,“可时间紧迫,我还需安排人手开棺。”“我就在这里候着。”梨初落座在墓碑之前。梨初对于少时之事唯一的印象便是那日醒来满屋子的血迹,自己带着初十出门寻找遇上赵熙悦,其余皆无。云裳坠落山涧之事乃是她编造的,她只是想确定赵椿敢不敢开棺让她验尸,若是赵椿敢,那这具尸体就是云裳了。梨初暗暗这么思虑。赵椿看梨初的执念,只好妥协,“那你在此稍候,我去喊人。”“恭候侯爷。”梨初淡淡说道。赵椿刚走不久,一辆马车横空出世,停在梨初身后,翠果忙将梨初搀扶起来,护在身后。马车之上下来几个蒙面男子,各个瞪大双眼,极为吓人,朝梨初与翠果扑过来。“大胆!我家姨娘是大将军家眷,你们岂敢放肆。”翠果朝贼人吼道。为首的痞笑着,“绑的就是大将军的家眷!”:()丫鬟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