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九卿分坐两班。
介卿刁完立在大殿中央,捧出天子诏书,却不见晋侯起身,两旁氏族也是纹丝不动。
他的心猛然一跳,额头冒出冷汗。
“晋侯,请奉诏。”刁完硬着头皮开口。
殿内许久无声,众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刁完汗如雨下,想起刁泰在晋国的遭遇,禁不住牙齿打颤。
看到他的表情,林珩发出一声轻笑,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支着下巴,开口道:“天子有何旨意,介卿无妨直言。”
声音入耳,刁完抬眼望向上首,旒珠遮挡下,看不清晋侯的眉眼,只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
万般无奈,刁完只能展开诏书当殿宣读。
此举不合礼仪,殿内却无人在意。
随着诏书内容落地,氏族的目光锁定刁完,眼中杀气腾腾,压力如有实质。
汗水模糊视线,他无法再读下去。双手攥紧竹简,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责晋无礼,囚押楚使?”林珩的声音传来,隔着半座大殿,竟有几分缥缈。
刁完忐忑难安,声音哽在喉咙里。
眼见林珩站起身,一步一步迈下台阶,他双腿开始发抖,几乎要站不稳。
衮服刺绣金纹,玄鸟振翅欲飞。
流淌的金辉绚烂夺目,似利刃刺伤双眼。
一阵衣袂摩擦声,林珩停在刁完面前,袖摆轻振,如夜色弥漫。
他抬起手,掌心翻转,袖摆压上手腕内侧,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工艺精妙绝伦。
刁完无心赞赏匠人的手艺,他愣愣地看着这只手,想到林珩的霸道铁血、杀伐果断,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出于对危险的直觉,他没有片刻迟疑,双手奉上诏书,哪怕此举极不合礼仪。
但观天子所为,实无立场指责晋侯。
林珩展开诏书,迅速浏览全部内容,怒极反笑,单手提着诏书返回宝座,对九卿道:“天子斥晋无礼,言女公子乐拒楚项,言辞不妥,多有挑衅。责我国囚楚使,命寡人向楚赔罪。”
“岂有此理!”
听完全部内容,群臣怒不可遏。
饶是沉稳的雍楹,此时也怫然不悦,对天子的偏袒愤怒不已。
“楚无礼在先,岂能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斥女公子言辞不妥,怎不言公子项行事无状,蔑视晋国!”
“囚楚使,哪来的楚使?”智渊看向脸色发白的刁完,目光阴沉,“楚从未遣使,只派甲士递送国书,人现在肃州,介卿可要亲自看一看?”
“楚恣肆狂妄,蔑我晋国,杀君上派遣之人,更纵兵焚我国边塞。天子不问其罪,反偏听偏信,责问我国国君,何其昏聩!”雍楹直言不讳,言词犀利,比雍檀更胜一筹。
刁完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脸色一片惨白。
他崩溃地伏身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仆只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