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远听闻,望了望怀中的妹妹,站起身轻轻将她放在路旁,回到路中间,横刀立马的站在那里。卢三爷示意护院上来一个。兰萱却猛的冲了出去,抱起小女孩站在路旁。杜若远转头望了一眼,见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抱着自己的妹妹,鞋都没穿,只一双袜子踩在地上,愣了一下。护院一个拱手,少年回过神来回了一礼。招式间有模有样,但输在力气,终是败下阵来。杜若远似不服输,从地上爬起来,还想继续,卢三爷却示意护院归队。望着杜若远说道:“你且候着,我去请东家示下。”杜若远听罢,眼神便直勾勾的盯着车厢,一直在偷看的若舒立马缩了回去。卢三爷走到窗前,小声的说道:“少东家,这小子有点意思,不如我们将他收下吧!”若舒听卢三爷口气是起了惜才之心,便说道:“就按三爷的意思办。”卢三爷得了指示,回身朝杜若远说道:“我们东家答应了。你们坐后面那辆车,可以让她们帮你关照一下小女娃。”兰萱听了这话,说了句:“我抱她过去。”说完,一路小跑上了后面夏莲她们的车。杜若远跟在后面,默默坐在车夫旁边,卢三爷也快步上马,吩咐起程。再回京城因为耽搁了时间,到达济城的时候,车队是擦着快关的城门进的城,若不是城中的掌柜早在城门口候着,只怕当天是进不了城了。兰萱直到若舒快歇息了才回来,兰芷问饿不饿,她说在那边吃过了,还准备说兄妹俩的事,兰姨催她去歇息,说明日天依旧会亮,兰萱听了脸色一红,回了房间。留在屋内的三个人笑了笑,各自歇下。第二日,等若舒吃过早饭,卢三爷前来回话,说杜若远的妹妹是受了风寒,已经请了大夫,昨晚发了一晚上的汗,已无大碍,并将杜若远的契书拿给若舒过目。若舒见上面真的写着终身为奴,不要工钱等等字眼。一问卢三爷,卢三爷说这是杜若远亲笔写的。若舒要卢三爷按青州卢氏的规矩签契书便是,今日她准备在城里好好逛逛。谁知晚间回来,卢三爷说杜若远不肯改名叫杜玖陆。若舒一听觉得好笑,昨日说得那样好听,今日就变卦了。正与卢三爷说着,外面说杜若远求见少东家。卢三爷说改名这事从来都是自愿,既然他不愿改名便不能签死契。只是他这个年纪也不适合帮工,莫如等他妹妹病好了,就给些银钱打发他们走。若舒自然同意。谁知杜若远依旧在门外站着,一再坚持要求见东家。若舒今日又逛又吃,早已经疲累得很,只想迅速解决。便要卢三爷叫他进来,打算将此事处理了好早些歇息。杜若远进得门来,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若舒磕了三个响头。若舒也没跟他客套,等着他磕完,便将卢三爷的意思说与他听。杜若远听完,便说自己不是不愿意改名,实在是不喜欢玖陆这个名字,显得过于傻气。卢三爷说这是青州卢氏的规矩,众人皆是如此。杜若远想了一下说那能不能叫柒玖或者壹伍?若舒一听,与卢三爷对望一眼,两人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卢三爷说玖伍以前的都已被别人占了。杜若远又想了许久说:“那我叫双玖。”卢三爷说:“那以后来的人若占了玖陆、玖柒、玖捌可就排你前头了。”杜若远站在那里犹豫了许久,最终挑了个玖柒。名字定了,杜若远还是一副不肯走的样子。若舒便说,其实改名这种事,三爷就可以做主,不必经过她。杜若远说:“我知道,我之所以定要见东家,是想当面对东家说,东家买了我,日后一定不会后悔,我定能帮上东家的大忙。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我妹妹若娴不签卖身契。”若舒一时不知如何回他,只能说:“本就没这一说。”杜若远接着问道:“我办差的时候,若娴能找个老妪照顾吗?工钱我付。”全然忘记了自己早前说过不要工钱的话,幸得在场的也没人与他计较。若舒答道:“在路上兰姑姑会安排人照顾,回到青州,就归葶姑姑管了,你到时候自去找她便是。”说完,起身离开。接下来又连着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在11月上旬到了京城。若舒本打算落脚在衣帽行,但是卢二爷非说会馆三楼已经弄好,但还未使用,很宽敞,他们一行人多,衣帽行后院狭小,再者光顾衣帽行的多数是京里的达官显贵,还是小心为上。若舒也想去看看按自己心意修葺的成果,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