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驿报每到一处都要检验完整性,所以都会有驿站人员的检查记录,离目的地越近,这检查记录就越靠后。这份封皮上最末一行的字迹清丽隽秀,飘逸洒脱,显然不是凡品,直接将其上几行还算看的过眼的字迹称成了鬼画符。当看到花木兰呆站在原地的时候,谢驱就知道她已经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蒲扇大的厚掌毫不犹豫拍在了案上,做出了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藏的挺好啊,一点风声都没走漏。找了个读书人回来居然不祝英台再次见到花木兰的时候,是腊月二十七的午间。驿卒也是人,同样有着十日一休沐的规矩,不过金汤城驿站规模小,人手也不足,祝英台一直忙得脱不开身,所以硬生生的把休沐日过成了当值日而已。不过年假可不一样,本朝有定例:凡逢年节,上至皇室贵胄,下至庶民黔首,都有十天休息时间。在这十天里,只要你不作奸犯科,那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当然,对那些硬要忙碌的老百姓朝廷也不拦着,毕竟是人家的自由,勤快不算罪名。但对于官吏而言,这十天他们就必须封印锁衙归家,否则指不定就有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御使上折子参他们邀名献宠、讨好君上、虚耗民力。驿站也不例外,刘峰早就带着刘刻将院落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就等着腊月二十八下午封门,他们父子两个可以会乡下祭祖扫墓。向来勤勉的老驿卒都是如此,就更别说祝英台这个成日里掰着指头数年假的懒人了。脑内的一根弦已是绷了近一个月,算起来比她以前在族学读书还要累。临近年关,连往来的驿报都少了不少,还都是庚、辛这种慢邮,凭刘峰一个人就能解决。祝英台也乐得躲懒,左右就还有一天的时间就能去秦舞家过年,干脆直接待在了后院练习射术。弓和箭都是驿站现成的,本是用来备寇,可惜花木兰威名太盛,所以祝英台到现在也没见过一个寇匪。大冬天的,也不好进林子里打猎,万一碰到熊瞎子什么的就麻烦了。所以,拿活物做移动靶的愿望就落空了,祝英台只能每天拿后院的箭靶练练手。然而真正上手之后她才知道箭术要看天赋这件事绝非虚言。每天一壶箭,二十枝,连续练了大半个月之后还是有超半数的箭落到了靶子之外,为数不多能射中箭靶的箭矢也离红心甚远,中心那一大片空白仿佛在嘲笑她的箭术是如此粗陋。祝英台看着还在微微颤抖的箭羽,不服输又从箭壶里取了一支箭,搭弦,张弓,全神贯注的盯住了红心。“着!”一声轻喝,羽箭离弦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