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关行只能无措地将手收回来,又仔仔细细看了看病历,发现医生的建议是尽快手术,注意到诊断时间,又皱着眉说:“为什么没有立刻做手术?”薄峤言简意赅:“忙。”宋关行看到那个“流银入体”就焦急:“忙什么能比身体还重要?”薄峤冷漠看着他,不说话。宋关行愣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他想起来宋羽河在忙什么了。——机械大赛。如果参加不了机械大赛,和宋羽河相依为命的仿生人就要彻底报废。他当然不能去做那要住一个月院的手术去耽搁时间。而宋羽河之所以去参加机械大赛,是因为自己对薄峤的那点针对。想到这里,宋关行感觉当时得意洋洋的自己朝着薄峤甩出一击凶狠锋利的刀,想着是打倒敌人耀武扬威,但没想到那刀在半路变成了回旋镖。自己亲手扔出去的利器绕了整整一大圈,最后狠狠扎回了自己心口,鲜血飙出好几米。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宋关行头一回痛恨起自己的恶趣味来。这么会功夫,医疗舱结束,宋羽河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乖顺躺在医疗舱中熟睡。“去给他联系心理医生吧。”薄峤将舱门打开,轻手轻脚把宋羽河从医疗舱抱出来,“在他没恢复记忆前,还是不要太过刺激他。”宋关行也被应激的宋羽河吓得丢了三魂七魄,见状连忙点头。他现在完全不敢再找薄峤茬,天知道甩出去的利刃会不会又变成回旋镖,把他扎成个筛子。宋羽河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但萦绕在鼻息的薄荷香混合着玫瑰香让他知晓自己很安全,放松心神睡了个昏天暗地。等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已经回到薄峤的小别墅,窗户大开着,还带着点温暖的秋风吹进来,将窗帘吹得微微拂动。从窗户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满园的玫瑰花。怪不得梦里都是玫瑰香。这个时候,宋羽河才后知后觉自己怀里正抱着一个皱巴巴的黑色外套,是薄峤的。应该是紧紧抱着这外套睡了一晚上,宋羽河脸颊上都被压出一个扣子印,他胡乱揉了揉,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门。客厅的落地窗也开着,薄峤正坐在阳台和人光脑语音。听到脚步声,他微微回头,夕阳照在他清冷的眉眼间,莫名带了些暖意。“醒了?还头疼吗?”宋羽河小跑过去,坐在薄峤脚边的垫子上,和他一起看夕阳下的玫瑰花园:“不疼了。”他几乎忘记了晕过去前的记忆,只记得满眼都是艳红的玫瑰花。“那就好。”薄峤说,“我晚上要出门,给你订好了外卖,记得取。”宋羽河点点脑袋:“好。”和宋羽河说话间,薄峤的语音通话一直没挂。他本来是想挂断的,奈何对面是刚刚觉醒弟控属性的宋关行。宋关行本来在和薄峤全息视频商量心理医生的事,见宋羽河突然过来,怕他见到自己再进入应激状态,立刻单方面关闭全息视频,开了语音。在他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宋羽河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跑过来。宋关行的滤镜加持,宋羽河乱糟糟的头发、脸上的扣子印,甚至是盘膝坐在地上的姿势都乖巧可爱得不行,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把他抱在怀里揉一揉。宋羽河就算有椅子也不坐,反而像是猫猫一样坐在地上,大概是在莫芬芬养成的习惯。薄峤也看出来了,所以在家里随时备着软垫。宋羽河坐着看了一会玫瑰,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看着薄峤:“先生要去哪里呀?”要是搁往常,他根本不会去过问薄峤的事,生怕薄峤觉得他烦。现在莫名有点恃宠而骄的感觉了。薄峤垂眸看他,淡淡笑了笑:“和宋关行有事谈。”听到这句话,通讯外的宋关行立刻正襟危坐,眼巴巴看着宋羽河,想看他听到自己名字到底是什么反应。宋羽河歪歪脑袋:“啊?那个爱哭鬼?”宋关行:“???”薄峤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词来形容那嚣张得一批的宋关行,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昨天的事,宋羽河只记得宋关行抱着他哭了很久,之后的事就不怎么记得,只当自己贫血,也没多想。好像是那种应激痛苦的本能让他逃避那段回忆。“就说一点事,很快就回来。”薄峤说。宋羽河煞有其事地点头:“那先生带套换洗的衣服吧,他昨天把我衣服都哭湿了。”薄峤:“……”宋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