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启连连点头称谢。
陶令华暗骂:厚脸皮!
心里暗暗懊恼,看来说是下到黄泉也不想相见是不可能实现了。
三人告辞,穆启命人收拾出好多京城的精致吃食给他们带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提前准备的。
陶令荷两口边往外走边赞叹穆大哥为人热心又和气,做了高官还不忘乡邻,竟然提前就买了这许多点心送人,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家来了呢?真是难得。
陶令华心里嗤笑:你们这拖家带口的来了,人家能不知道?有心哄你们,自然是热心!
第二天,穆启还是傍晚才回家,陶家大姐提前做好了家乡风味,装在食盒里,让陶令华送去。陶令华百般不愿意,但如果不去就要解释原因,这一解释就会出事,所以还是乖乖去了。
走到穆府的门口,交给看门的家丁就立刻想向回走,陶令荷知道弟弟有点懒,偷偷跟着,见此情形不高兴,立刻说弟弟不懂事,对待救命恩人这样敷衍。
陶令华只得带着食盒走去亲自交给穆启。穆启看上去心情不错,也不追究陶令华转头就跑的行为,自顾轻笑着打开食盒看。
里面是四个小菜:一碗白鲞炖天堂肉、一碗酱烧胡桃,还有一碟子白菜炒千张和一碗香覃蘑菇乱炖的白豆腐。都盛在白蓝相间的青花大碗里。红白黄绿,很是漂亮。菜肴热腾腾冒着热气,香味扑鼻,令人食欲大开,穆启朝屋外大声吩咐:“来人!盛两碗饭来。”
俞三带着人送饭进来,穆启拿过饭大口吃起来,吃完了一碗又碗,一连吃了三碗才停。
“老爷今日倒是好饭量,想是吃到家乡风味很开心。您已经好多天没好好吃过饭了。都瘦了许多。”俞三心疼地看着自家老爷吃的香甜,不由心下安慰。这都多少天没这样吃过饭了?不对,自打他到穆府来伺候,就没见老爷这样吃过饭。
穆启点头笑道:“不错。对了,红烧肉以后家里就别做了,我都吃隔壁的。”
俞三笑着应了,又问道:“老爷,那,白吃人家的?”
穆启拿帕子擦了擦嘴,狐狸一般牵起嘴角笑了笑:“自然不是白吃!咱们也可以做些给他回礼嘛。”
俞三点头就去通知厨房那边去了。
穆启见下人都走了,自己垮下肩膀,叹道:“唉,吃不到人,只好吃点菜了。”
陶家大姐住了半个月,就和弟弟商量,还是做点小生意,总这样白吃过意不去。
陶令华自然是说赵泰的俸禄和赵华的医馆都是收入不菲,养家里几个人是不成问题。
但是陶大姐发愁道:“小华,姐姐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既然想跟他们一起过,姐姐也不拦你。可是好的时候自然是好,可是万一有什么事,你没个营生,到时候要走到哪里去呢?姐姐和你姐夫可以开个小店子糊口,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陶令华笑道:“姐姐,我也会挣钱,你担心什么?”
“那也不行!我们还是开个胭粉店干你姐夫的老本行,挣点银子的好,就是你将来万一有个事情,我们也有银子好回家去。”
陶令华不语,姐姐自然是担心自己的,虽然自己有把握,但是也挡不住别人担心的。只得随她。
回去和赵家兄弟一商量,两个人只笑:“又不是缺钱,每月给姐姐姐夫十两银子的家用应该够了。何必再去辛苦?”
陶令华不好直说,只道:“十两哪里用的了?我们在家一年也用不了十两的。只是他们劳碌惯了,歇着难受。”
赵华心里有点明白,但也不好说出来,只道:“既如此,我去找门面,正好我们医馆那条街有个铺子要寻租,我去看看,若是合适,就给姐姐姐夫租下来,至于进货,我去找相熟的商家去问一问。只要细心找,事情也难不到哪里去。”
“那就辛苦二哥了。”赵华做事向来是妥当的,陶令华很是放心。
赵华点头,三人收拾睡下。现在天气渐渐凉爽,所以赵华也搬到大床上来睡,锦帐层层放下,烛影摇摇,隐约听到马棚里“铃铃”的马铃之声,趁着静夜沉沉,格外好听,那是乌金在吃草。陶令华忽然想道:“大哥,咱们都来京了,富春你送给谁了?”富春是他在大同的时候收养的那条狗。
赵泰道:“送给代王府的管家了,放心吧,没人吃它。”
“你干嘛不带它回来?那管家对富春好不好?”
“好!”赵泰心里有点闷了,暗想,我当时都快急疯了,还想的到它?能想着送人就不错了。手下用力一揽,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陶令华欲再问,被堵住了嘴,“呜呜”几声也就放弃了。床帐帘钩登时响成一片,人影摇动在帐子上。门窗紧闭,无人来探看这一室春光。
第三天晚上,赵泰从外面回来,不高兴地把乌金的缰绳一扔,就走进屋里来,问道:“隔壁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送菜来?”
陶令华没说话。
赵华嗤笑道:“是姐姐天天让陶陶去送菜给穆大人,穆大人回礼嘛。”因为是陶令华的姐姐,所以赵家兄弟就随着也叫姐姐了。其实他们兄弟比人家年纪大不少。
赵泰气得一拍桌子:“咱们又不缺他这点东西,不要,退回去!菜也不要给他送了!”
陶令华默默地帮他脱下官衣官靴,服侍洗漱换衣。
赵华无所谓地笑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不让送,姐姐必是要问怎么回事,那时候岂不是让陶陶为难?”
赵泰也只得作罢。
因为这个缘由,穆启又和陶令华接续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里十分欣慰。而且还有穆平这边的关系,陶令华想打断骨头,可还连着筋呢!“死也不见”岂是那么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