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沉性方面,结合以前之经验,更大胆采用多达十个的水密舱,舱壁靠近龙骨处留有拳头大的水眼,舱壁之间的钩联十分严密。船底板用麻丝、桐油、石灰调成的腻料填缝腻实,水密程度很高。战船在作战、巡逻、侦察中,一旦遇到被敌击伤、碰撞、触礁等而使船体破损,一个或几个舱室进水后,仍具备一定的贮备浮力和稳度,不致于翻沉,不会出现过大的横倾和纵倾,仍能保持足够的航海性能和战斗性能。
为了抗击更大的海上风浪,增加陆战士兵的战斗能力,按照张擎提供的思路,就把大船每二十艘锁在一起,用巨大消息扣住,如遇危险只要转动绞盘打开消息即可分开,分解成单艘战舰。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巨大岛屿,每一艘战船都可以自由结合,也能单独作战。
张擎咬着舌头笑道:“怪不得看上去像个大岛,原来每艘船都这样大,想必此次胜算多于往常。”
洪军师点头道:“这一次造船,除了改进技术,各项用料都务求最好,对偷工减料者绝不姑宥。是以质量大为提高。”
八百大船分别由路帅和秦书成还有另外几名高级将领统领。另外从北军调来的几名将领专门负责参与陆战。八万大军,只有一万是水军,其余全是陆军精锐。经过半年训练,已能在大船上熟练操演,再也没有人晕船。
桨手们日夜轮班,就算大船都被连锁,通过一种特殊哨子,仍能保持动作一致。
另外各船中都在船脚专门设有井口和脚踏水车,井板高悬但直通海面,平时关闭,紧急时可以大量取水用于灭火。
给养船共有十艘,分别安插在各舰队之中。还有一种中空船,四周是甲板,中间是空的,用伪装物装饰,看似甲板,实则一踏上就掉下水去。软舷船,船舷伸在外面,一踏上就向下折,也就掉下去。专门用来引诱敌军。
还有各种小船,负责各种任务,用来哨探军情,运送给养,传递消息,或者参加偷袭等等不一。
张擎听的入迷,为这样伟大的创造而膜拜。为了不给秦书成添麻烦,十天来他从不去外面乱走,只是在这小小方寸之地蜗居着,所以虽然在大船上呆了不少日子,对船的构造设施还是一片茫然,要不是洪军师解说,打死他也不知道这么复杂。其实洪军师也只是拣浅显易懂地给他说了,更加机密的技术不能说,张擎也听不懂,不过是应秦书成之托来给张擎解闷罢了。
这天傍晚,船行茫茫海上,因是快天黑已经抛锚,趁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为了不让官兵们太沉闷,军中以各船为单位分别组织了比赛,任何人都可参加,表演也行,竞技亦可。
张擎所在的主舰人最多,洪秋和女兵们都在自己舱里轻易不出来,洪军师就把他拉来解闷。几百个大男人在甲板上挤着围成一圈。天边烧云似火,脚下涛声震耳,还有白翅红嘴的海鸟呖叫着成群飞来飞去,时不时落在甲板上。张擎站在圈外,看官兵们大声说笑,舞剑弄枪,摔跤比拳,铁汉子们满脸油汗摔的甲板砰砰响,很是羡慕。
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一个小兵高声叫道:“张大夫也会剑法,请他来舞剑岂不很好?”张擎一看,认识,是自己看过病的士兵。正想推辞,人群哄响起来,纷纷叫着:“张大夫,来一个!张大夫,来一个!”
看看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好回舱里换了紧身衣服,取了剑上来。众人让开一个缺口,一边整齐拍手一边让他过去。张擎站到场中,一身黑衣,紧俏利落,星眼红唇,在夕阳下仿佛罩着一身红晕,人人都看的呆了,人群安静下来。
张擎除了剑鞘,起式,如飞燕。慢慢舞起来,渐渐加快,如雪剑光中是一团俏丽的黑云在辗转腾挪,飞起落下,轻盈如紫燕,快捷如春风,偶尔夹杂一声叱喝,声音清澈如咧咧甘泉。
舞了两炷香功夫,张擎汗珠密密满额,慢慢停式收手,按剑停住。静了一会,人群才爆发出大力叫好声。不在于张擎剑术多高,关键是赏心悦目啊。美人舞剑,可不是谁都能看见的。官兵们心满意足,大声笑着闹着,认为自己在的这艘船真是福利好啊。张擎则是大大方方和官兵们说笑起来。路昱风和洪军师在圈外相视一笑。
整整一个月,除了一次大风刮了三天,没有更大风浪袭来。船队经受住了大浪考验,在风浪中飘摇但还是安全坚定地前行,终于驶出了风暴之地。所有人额手相庆,欢呼不已。路昱风和洪军师知道,这等于已经成功了一半。
海上航行虽然枯燥,但是比不上越来越接近危险的烦躁。
这天中午,天气晴朗,远远看到陆地了。张擎的心一下子揪紧起来。作为一个在和平年代生长到死的人,这样真正的战争还是让他恐惧万分。昨夜一夜未眠,今早就全身扎束停当,开始做登陆准备。
离前方海岛尚有三十里,大队停住,先派出五十只哨探去勘察在哪里登陆较好,敌军有无准备,情况如何。这种事情是水军的事。
张擎在主舰后面甲板,远远看着,心怦怦在跳,五十只快船离弦之箭一样飞向前方。他不由紧张起来,左右张望,寻找秦书成的影子。找不到。知道找不到,还是想找。
几乎等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午饭时间到,远远只见一条条快船像大鱼一样向大队驶来,后面跟着一片无数的杂七杂八的船只,船上的人大声呼喝着,飞快驾着船追赶着,还有人搭弓射箭。阳光下,刀剑闪着凛凛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