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与其将长生诀献出,凭白惹来非议,倒不如先由父亲保管,日后再做他想。”李建成见李渊这副模样,便知他一开始便根本不准备将长生诀交出去,心下一阵微妙。那本大唐双龙传他看过数遍,其中李渊的行事作风他多少有些了解,前期做事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后期则被女人左右,又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让李建成对作者愤愤不平了很久。他那父亲虽不是什么雄才大略千古留名之人,却也是李唐王朝的开国之君,如何会是那般不堪的模样。只是到了这个世界……李建成心里暗叹,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我儿的想法竟与为父不谋而合。”李渊听李建成这样说,脸上露出宽慰和轻松之色,随后状似随意的问道,“那长生诀我儿路上可曾仔细研究过?”
“儿子一路着急赶路,只在扬州时曾看过一眼,并未发觉其中有何奥妙之处,想来儿子年纪尚轻,还无法参透其中一流之境界。”说罢,李建成极其上道的将长生诀取出,递给李渊。那自然并非实物,而是李建成伪造的那一份。
长生诀何等绝世利器,又怎可轻易授之于人呢?
更何况,这一世的李渊,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让李建成有些不信任。
见李渊的心思被长生诀吸引了过去,李建成淡笑着告退了。
此时方过了晌午,连日劳累虚脱让李建成觉得浑身乏力,便先回去想要睡个午觉。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尽是过去的事,血腥的战争,千军万马的奔腾声,他并不如李世民那般半生戎马,李唐建立以来,他至少有多半的时间都留在太原,辅佐父亲处理政事,然而乱世之中他自不可能不沾染半点血腥。
只是无论哪一场战役,或许都不如玄武门来的真切。长安城内风雨飘摇,他又如何不知玄武门埋下埋伏,他与元吉身披华服,气势汹汹地打玄武门而过,只等着到朝堂上先礼后兵,要将李世民连同他手下那些不安分的将领们一同以污蔑皇太子的罪名先扔进大牢去。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那一次却是自己的死期。
其实死亡也不过短短的一瞬,他看着玄武门外,士兵们喊着杀声涌进来,下一刻就被弓箭穿透了胸膛,几乎是立时毙命。临死之前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身披甲胄,手中长弓的弓弦兀自微微颤动,那人双手稳健,面容沉稳,眼里冰冷的好像杀人的并不是他。
那双带着寒意的眼睛他恨了一千多年,仍然鲜明的仿佛昨日。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李建成便迎上了这样一双眼睛,他吓了一跳,随后才渐渐注意到站在他床边的是李世民,而那恍惚间的冰冷已经褪去,恢复了孩童的简单和率直。
“大哥……你发烧了……我刚才叫人去找大夫去了。”男孩试了试李建成的额头,冰凉的温度让李建成微微一个激灵,越发清醒过来,只觉头疼欲裂,浑身酸痛的厉害。
“无妨,小病而已。”李建成坐起来,转头看着李世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病一场的缘故,他总觉得李世民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只是这不一样在什么地方,他却又有些说不清了。
许是病得有些没精神,男孩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也不吱声,看着李建成从床上下来,到桌旁倒了杯水。青年人如今体力正好,小小病痛他并不以为意,饮下一杯茶水,随后坐下来,勉强打起精神应付李世民,一副大哥的派头,温言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李世民点点头,“已经无事了,那日哥哥教我的口诀很好用。”
李建成暗自冷笑,若非他主动相让,李世民现在恐怕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他有点担心李世民日后进境过快,又怕长生诀之事被李渊觉察,面上却不得多说,只道,“我教你这内功心法并非李阀的武功,乃是我此去扬州,一高人所授,只是碍于门户之见,所以我不能与父亲言明,你亦不可向父亲提起,知道吗?且这心法乃危急时刻救命之用,平素里却极易伤身,你若想修炼,还需等些时候,待内功有了些根基方可继续,便是如此,谨慎起见,也定要记得告之我一声,知道吗?”
“弟弟明白,哥哥果然对我最好。”李世民咧嘴一笑道,模样间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得意,终于比方才活泼了几分。
李建成莞尔一笑,罢了,横竖还有不少年月,真正的布局才会开始,更何况他这一遭掌握了先机,大不了提前将李世民杀了便是。他在地府里呆了那么多年,这人世间短短数十载韶华,于如今的他来说,也不过是寂寞中的消遣罢了。只是这个消遣比过去那些,更刺激,更有趣而已。
之后的几年,刚刚建立起来的大隋帝国随着杨广的大兴土木穷兵黩武,迅速的衰败下来,天灾人祸,百姓民不聊生,农民起义连绵不绝,然而杨广却毫无所知,依旧在宫中享乐。而此刻,时任太原太守的李渊尚在次子与三女的游说间反与不反间犹豫,远在河东老家的李建成却悠哉悠哉的收拾着行李,随时准备着那场他早已经历过的举家逃亡。而与此同时,远在南边的扬州城里,宇文化及敲开了石府的大门。
这才是故事的开始,是寇仲和徐子陵辉煌半生的缘由。
杨广醉心长生不老,明察暗访多年,终于找到了长生诀的所在,是以派了宇文化及等人前来夺取。而与此同时,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徒弟傅君婥为刺杀杨广来到中原,却两次失手,遂准备将杨公宝库开启,以借刀杀人,致使杨广不敢再对高丽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