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难怪,十二年没露面,任谁家的孩子都不会认的,想着,女人的目光变的暗淡了,也就往后退了一步。
宁逸越想越生气,越气也就越不顾一切了,反正这是在梦里,想干什么都成。他狠绝的走到女人面前,朝着女人喊道,“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你折磨我折磨的还不够吗!”
宁逸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忍着也真的忍到极限了。
女人看宁逸突然发难,不明白宁逸怎么了,想安慰想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只能无措的站在那边不说话干着急。
倒是苏牧歌看不下去了,平时宁逸虽说有点讨人厌,爱折腾人,可是今天稍微过了点,毕竟眼前这人可是他的妈妈,再怎么说,没有做儿子的对妈妈这么无礼的。
他拉了拉宁逸,低低的喊着,“宁逸。”他想让宁逸别这么不懂事。
宁逸被苏牧歌一拉,倒也回过神来了,刚才那般的偏执也收敛起来了。不过,看到眼前的女人,他心底的怒火、恨意一丁点都没少,看到女人那张脸只想毁了那女人。
为什么会恨这女人?不,宁逸恨的不是眼前的这女人,而是那张脸。宁逸灵魂深处带出来的可不仅仅是围棋,还有恨意,对一个女人的恨意。之前他一直不明白心底的那一抹恨是什么,看到这女人时他才想起来。
回过神了,倒也没怎么太失态了,你说两世加起来也那么大了,控制情绪还是会的,而且控制的是炉火纯青。刚刚那样失态,只是骤然看到那女人的脸才会如此的。
宁逸无视女人,一把拉着苏牧歌从女人身边进到院子里去了,一抹余光都没瞥一下,直愣愣的把女人当成空气了,倒像是刚刚那个气的怒的恨的是另外一个人,宁然在屋里听到刚刚宁逸那一声吼,就出来看看了,这一看,老人家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女儿离家十多年,丢下外孙给自己抚养,无论放在哪个父亲头上都会气的暴跳如雷,七窍生烟……不过,要是放在宁然头上那就错了。
宁然看着自家的女儿宁娅茹那是老泪纵横,拉着女儿的手说不出话来,脸上闪过欣慰、宽慰等一切情绪。而宁娅茹看着明显苍老的父亲也说不出话,只是默默地留着泪。
“爸……”宁娅茹哽咽,“女儿不孝,这么些年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宁然也哽咽不已,直拍着女儿的手。只要女儿能回来,他就老怀安慰了。
宁逸打发苏牧歌待在客厅自己回到房间,非常疲惫的躺在床上,触到真实的床板他才幽幽叹出一口气,这不是梦啊!那这样说来,那女人也不是那个女人了……只是,怎么那人就是这世的生母呢?这玩笑开大了啊!
你说就是街边扫大街的,路上阿猫阿狗是这一世的生母,他二话不说都认,却惟独刚刚那女人他绝对绝对不会认的!
宁娅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流泪的原因,到家之后,眼泪就不自觉的往下流。她默默的擦着眼泪,想到这些年为了自己忽略了多少的人,想到刚刚宁逸的态度,她就心寒,他抓着宁然的手,像是求证似的,“爸,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宁然拍拍女儿的肩,柔声安慰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
“……”宁娅茹不知是哭是笑了。“来得及就好,来得及就好。”
宁逸没有吃晚饭窝在房间里疯狂的打游戏,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很容易过的关卡,今天怎么这么难过,听到gaover的声音响起,他非常生气的把遥控器砸的老远,嘴里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宁逸烦躁的情绪更加烦躁了。他爬了爬头发,从地上站起来。打开门,看到的是宁娅茹正满脸踌躇的站在门前,带着不安,看到他开门又露出非常高兴地笑脸。
宁逸看见她的笑脸,火气蹭的冒出来了,“找我有事?”虽然有火,但是没有显露出来。他只是表情倨傲的,一脸的冷酷,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着,却让宁娅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宁娅茹不安的手握着手,“没,没事。”在外一只手能撑半边天的女强人在宁逸的面前就如做错事的孩子。
“哦。”随即,宁逸把门一关。但门还没关起来,就被宁娅茹挡住了,宁逸皱着眉看着露出哀伤表情的宁娅茹,最后还是把手松开了。这女人毕竟不是那个女人啊……可是……看到这张脸……
宁娅茹开心的进了宁逸的房间,仔细的打量着儿子的房间。摸着床铺、书桌、橱柜,摸着摸着,眼泪又要下来了。这是她的儿子生活了十多年的房间,而自己却从未替他买过一张桌子,叠过一次被子……
宁逸靠在门边看着宁娅茹的一举一动,心中难受且有着发泄不出的恨意来。“看完了?那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要忙了。”他的语气很淡,真的很淡。
“逸儿……”
“我叫宁逸,不叫逸儿。”宁逸发觉,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和眼前的女人说话,他都做不到啊,迁怒不好,这也知道,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啊!要是这女人还在这里晃悠,自己当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了啊,他还不想弑母,还想好好过完这一辈子啊!
“我……”宁娅茹不知所措,“那,那你忙,我就坐这儿。我保证不打扰你。”说着,坐在床边,期待的看着宁逸,希望宁逸答应。
宁逸不作声,看了看宁娅茹,突然就笑了。宁娅茹以为宁逸会答应的,结果就听见宁逸这么说,“既然你喜欢呆在我房间,那么今晚就让给你住吧。”说着,人就退到门外了,关门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希望你今晚住的愉快。”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吹着口哨下楼去了,管她呢,他愿意待吧,大不了自己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