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出来,望著那空空的房里,心里却突然觉得奇怪了起来。他细细的望了一周,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只是回头时,却突然定住了身子,只看怔怔的望著墙上挂著的那幅南极仙翁画像,然後就不由自主的朝著那画像走了过去,简直就好像连心魂都不在了似的。
他在那画像前停住了,伸手把那画像掀起了起来,他自幼习武,眼力自然是好的,一扫而过,只觉得有那麽一块微微的不同,伸手去摸,果然略略的松动著,抽了出来,看到那里面横贴著一道墨符。他揭开了那张黄纸之後,却觉得胸口一阵震动,就好像有谁在他耳边撞了一口大锺似的,嗡嗡作响。
那後面却摆放著一个紫红色的木匣。
他小心的拿了出来,又打开,这才大吃了一惊,这哪里是那童子所说的一块,这里面仔细的摆著好些碎石,合了起来,也就差不多有了个砚台的模样了。
可惜日子也久得很了,棱角都不见了,只是圆润光滑,仿佛沾著人气似的。已经不能再如未碎之前那样紧密无隙的拼在一起了。
只有那朵石莲花却仍旧好好的,虽然缺了莲蓬。那莲蓬倘若还在,也不过指甲大小。
他知道这就是那童子说的仙器了。伸手摸时,便微微的觉得身体震动著。
他把那装著青石莲花砚的木匣拿了出来,装在了布袋里,然後趁夜离了庄里。
他想著孩儿不孝,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可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悔意,他只後悔叫他听了这麽一席话,只在心里把那父子情分全然的抛却了,再不留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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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约去了曾和那童子说好的那地方,那童子正在树下等著他,望见他来,便迎了过来。
「如今我们去哪里,」他问那童子。
那童子抿抿唇,问他说,「拿到了麽?」
他便取了出来,把木匣打开给那童子验看,说,「这些便是。」
他童子怔了一下,声音有些慌张,说,「怎麽这样齐全?你竟然全都拿了出来麽?」
他有些诧异,问说,「倘若不全给了他,只怕他不肯好好的救你家公子。」
那童子好像有苦难言似的,吸了口气,半天才说,「这些都给了他,没有十分,也有八九分了,不怕他不肯救公子。我如今只怕一件事,倘若叫他得了这个,再要杀公子就是轻而易举了。」
他震了一下,喃喃说,「你说的是。」
「不过你说得不错,倘若公子不醒,那说什麽也是白费,」那童子垂著头说,「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罢,就带著他朝前走了。
放眼望去林中四处皆是乱径,倘若不跟著那童子,只怕他早就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他只是跟在那童子後面走著,那路倒仿佛似曾相识,只是他和那童子都各怀心事,自然都悄无声息。
一路上那童子都垂著头,仿佛并不怎麽欣喜似的。他便觉得有些奇怪了,想了想,突然开口和那童子说,「我求了那道士帮我护著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