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骂着,一面让马南带着军队迅速后撤,把前面的视野清出来。
山顶上,王宵猎看了直摇头。马俊的临阵指挥能力确实太差,这支军队也太差,完全没有两军相交的基本概念。若是遇到金军,乘此时全军压上,立即就败了。
两军列阵,一般是以小股军队不断地骚扰。从哪里进攻,进攻敌军哪个部位,怎么回来,都是有一定程序的。一个不小心,没冲乱敌阵,把自己军阵搞乱了,仗就没法打了。
军队中的骑兵,很多时候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快出快回,调动敌军。一旦冲乱了敌阵,立即冲杀进去,把敌阵打乱。敌阵一旦乱了,后面的步军大部队立即就压上去。没有非常的手段和逆天的运气,很难扭转战局。
至于两军列阵,鼓声一响就大军压上,那种打法非常少见。不是运气逆天,或者实力差距悬殊,几乎就是送死。无组织面对有组织,打起来会是什么结果?
过了好一会,牛皋见王俊军中依然混乱,忍不住道:“知州,此时敌方旗帜乱了。若有一猛将直冲其中军,必然破其军阵!”
王宵猎道:“我也明白。只是你看他们后边的山上,乱糟糟的许多人,哪个知道是什么身份?按正常来讲,那里应该都是敌军的家属之类。可事情就怕有万一。我们本来只有千人,遇上伏军,实在太过凶险。按刚才看的,相持一会,等山上情形清楚,胜的必然是我们。”
牛皋笑道:“知州太过小心了。就以他们摆出来的阵势来看,就可知其将领不知兵,其军队平时缺乏训练,纵然设伏,也不可怕。只要我们的军阵稳了,用一两百人冲破其中军又有何妨!”
王宵猎微微点头,一时拿捏不定。
牛皋说的不错,王宵猎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有什么办法?本钱太小了。就这一千军队,加上留在汝州的五百人,是自己全部本钱。说实话,死一个人自己都会觉得心痛。
下面的邵凌、解立农和曹智严三人,见山上王宵猎帅旗迟迟不动,都不由焦急起来。对面的王俊明显是乌合之众,没有必要在这里僵持。不过王宵猎军令严,帅旗不动,他们也不敢动。
太阳高升,在天地间洒下了万道霞光。军阵乱糟糟的,却又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了许久,王宵猎突然道:“既然看破王俊底细,那也就不必小心翼翼。牛皋,你带这里的二百中军下山,直冲王俊中军。只要冲乱了,不必退回,一直向前杀去。后边其余几人,带着大军冲杀,不要给王俊留重整的时间。繖盖山虽然不险峻,他退回了山上,还是不好心拾。”
牛皋二话不说,叉手唱诺。领了军令,整山上二百中军。这二百人中只有八十多骑兵,是王宵猎的保卫部队。牛皋只带这八十多人,步军全留给王宵猎。
随着帅旗高举前俯,一声鼓响,皋带人风一般地冲了下去。
王俊还没有把军阵重新整好,就见东边山一队官军骑兵冲了下来。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向自己的中军冲来。不由吓得魂飞天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派马南出去迎战,闹得一团糟。现在不敢派人了,只是命后面的弓兵,立即射箭。
牛皋身着铁盔,根本不管迎面而来的箭雨,只是瞅准了王俊。捏紧手中的钢枪,直冲而去。
见官兵跟本不受影响,又见来的将领如铁塔一般,王俊不由心中害怕。自己不敢上前,命手下的将领迎上去。务必把这些官军拦住,可不敢让他们直冲入阵中来。
牛皋见一个敌将上来,一声大喝,手中长枪直刺入他的胸膛。电光火石间,那个将领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刺落下马。牛皋不管长枪,随手撒开,猛地拔出铁锏,一锏砸在冲上来的另一个将领身上。这一锏砸得分外结实,那将领一声吭不出来,软软地跌下马去。
王俊被吓得傻了。见再没人敢拦牛皋,他直向自己而来,急忙后退。
牛皋大声呼喝,手中铁锏飞舞,顷刻间砸倒五六人。抬头一看,王俊退得快,眼看就追不上了。冷哼一声,把铁锏收了。取下弓箭,对准王俊后心,一箭射了出去。
王俊正向后方撤退,就觉得后心一凉。
王俊军中大乱,纷纷向后退去。见山上帅旗直直前指,邵凌、解立农和曹智严三人不再犹豫,带着大军压了上去。像赶鸭子一样,把王俊大军赶到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