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桃点头:“提过,不多,他应该不知道。”
这话题其实非常尴尬,看来他知道何锡清的身份,但何锡清不知道他的,当然了也可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
叶蕴年:“是吗,他怎么说的,我非常好奇。”
乌桃:“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说你很有天分,是华人,对他们很好,还带他们去打枪。”
叶蕴年:“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乌桃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异样,不过还是道:“他也就是偶尔说说,什么都说,毕竟当时他是我对象,写信嘛,随便说说而已。”
然而“对象”这个词,显然是有些刺激到了他。
于是她道:“如果你不想听的话,那我以后不提了。”
叶蕴年:“他陪了你这么多年,在记你生命中是不是挺重要的,我觉得我们提一提,也可以心平气和地探讨下。”
乌桃:“行,你说吧,你想怎么探讨都可以。”
叶蕴年望着前方,道:“他刚到美国的时候,显然很兴奋,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对一切充满了新鲜和激动。”
乌桃看着前方大片的荒野,专注地听着他的话。
他显然并不想说太多他在国外的事,可其实她是想知道的,她只能从他叙事的字里行间去听。
他笑了下,轻声说:“不过几个月后,他便开始怀念国内,就我观察到的,他给你写很多信,给你倾诉,他还会和同学说,他的女友怎么聪明能干,怎么理智冷静,说你是他见过最有智慧最美丽的女性。”
乌桃苦笑,她不知道何锡清在美国大学替她这样吹。
而当何锡清在那里大吹大擂的时候,叶蕴年正冷眼旁观。
她更无法想象那时候叶蕴年的心情。
叶蕴年继续道:“有一次我们在咖啡馆遇到,我曾就这个问题和他聊过。”
乌桃扬眉,无奈地看向他:“你故意的。”
叶蕴年:“故意的?为什么不可以,他也算是我的学生,我们同为华人,我应该关注他的心情,况且——”
他轻轻地说:“还可以顺便了解下前女友的感情动向。”
乌桃叹了声:“蕴年,如果这些你提起来后,心里并不好受,你可以不说了。”
叶蕴年却继续道:“他说他很爱他的女友,还说你也很爱他,你答应一定会等他的,我说也许她只是说说,她是骗你的,其实也许她已经抛弃你了,他说不会的,他相信你,你是说话算话的人,还说你是成熟理智的,你说过的话,一定能做到。”
乌桃便有些窒息。
叶蕴年:“乌桃,是不是不想听了?”
乌桃侧首望着他,轻声说:“我想听,你继续说吧。”
叶蕴年却踩了刹车,车子在公路上滑行,之后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叶蕴年紧攥着方向盘,望着远方:“乌桃,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
乌桃:“我能。”
叶蕴年黑眸中情绪翻搅,他苦涩地笑了下:“那一刻我恨不得将他毁灭,让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他,让你失望,让你悔恨,你终究选错了,你的眼光这么差,笨死了。”
乌桃望向叶蕴年,他眸光泛着冷,如同那一天中日医院所看到的,幽暗冰冷的目光,让人看不透,让人畏惧瑟缩。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
她拉住了手刹,之后伸出手,覆盖上他的。
他却突然道:“所以我给他推荐了学校和苹果公司的合作计划,本来大有希望,谁知道他不争气,因为一个意外错失了机会,那一段他应该很徘徊茫然,不过等到他毕业的时候,我还是给他写了推荐信,他终于顺利拿到了苹果公司的offer,现在他过上了美国中产阶级的富裕生活,他轻易地舍弃了诱惑,不回来了。”
乌桃苦笑,看来叶蕴年并不知道,其实在何锡清出国三年,在何锡清拿到了和苹果公司的记合作计划后,他就已经不打算回来了。
她将他的紧攥着的手指掰开,之后将他的手握在手里。
叶蕴年身体僵硬,并没有任何回应,但并没有抗拒排斥,只是被动地随她这样。
他的手很凉很凉,凉到仿佛没有体温。
乌桃努力地将他的手包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