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在一起过日子,一块儿住,孩子都生了,怎么就不能分了?!再说了你就没花过俺儿子一分钱吗?!你穿的那衣服,拿的那包,哪个不是俺儿子赚钱买的?!”黄陶:“您也不看看您儿子一个月赚多少钱。就那万八千的,够我买个啥?当然了这还得是全都给我的情况下。可他一个月一万三的工资,给您打回去了多少您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您真想算账,可以,咱就好好聊聊这些年他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一笔笔应该走什么价位。”“啊对,还有孩子的奶粉钱。”黄陶看着眼前一副要把她拆吃入腹模样的老太太,半点也不憷,“我们俩虽然没结婚,但法律上可说了,非婚生子女享受与婚生子女相同待遇。您可以领走您儿子,记着孩子成年以前每个月给我打抚养费就行。”“我也不多要,一个月三千,就他工资实际到手的零头而已。”【007】“你个小贱人,还想坑俺儿子的钱?!那野种指不定是你上哪儿偷汉子偷来的呢!”老太太见周围的人向着自己的越来越少,嘴上立即从卖惨变成了泼脏水。但她面对的可也不是一般人。黄陶笑道:“是不是您儿子的,做个dna就知道了。您可以阻止您儿子付抚养费,没关系的。今儿既然咱都在这儿谈这个事儿了,肯定都是跟着国家的法律规定走。您不让他付抚养费,我告他就成了,反正我也不缺钱,咱慢慢走流程慢慢耗,完事儿我可以申请强制执行,您还不让他给,他就会上国家的失信名单,以后工作能不能保住还是回事儿呢。”老太太虽然不懂法,还想再回嘴骂回去,但见身穿制服的几个人都没反驳黄陶的话,就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假的,自己再折腾下去也落不着好儿。想了想她撂下一句“咱这事儿没完”,就拉着老头儿一起匆匆离开了派出所的办事大厅。俩人的儿子没立即走,先找纸巾把他爹吐在地上的唾沫擦了,而后才走到黄陶跟前,站定了看着她。黄陶若无其事地回视他一眼,没说话。楚凯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照顾好宝宝和自己。”黄陶瞪着他。楚凯瑞低垂着头,声如蚊蚋:“对不起。”楚凯瑞走的时候,黄陶都没回头看一眼,但等温朔看过去时,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负责办户口的女警赶紧出来扶她,和鲁景民商量了一下,直接把人带进了后头的办公室。她那边还有事情要做,便没久留,让最闲的温朔作陪。温朔给黄陶拿了包纸抽,又倒了杯温水放到她手边儿。完事儿温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了,他对女生哭有点毛爪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要是有点亲戚关系的,还能借个肩膀,没半点关系借出去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在旁边干坐半晌,黄陶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一些,擦了擦眼泪开始发起呆来。这时候温朔才敢说话:“黄……姐……”黄陶睨他一眼,带着鼻音道:“叫陶儿姐。”“陶儿姐,”温朔从善如流,“你好点没有?”黄陶点点头,又抬手擦了擦发红发胀的眼睛,这才说:“我们俩上大学的时候好上的,那时候人都还比较单纯,想的没那么多。”楚凯瑞成绩很好,每年都能拿到他们年级的最高奖学金,好几千块钱呢,可比他们寒暑假打工一个月工资都多。但这笔钱,楚凯瑞连个渣都留不下,再加上他平时零零散散以各种方式赚到的钱,通通都要打回去给他爹妈。黄陶那时候是真没那么多心眼儿,只觉得这人很孝顺,赚了钱还给爸妈,要知道她身边的同龄人,这个年纪还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那时候家里老人还在世,回家她跟家里老爷子炫耀,说自己男朋友多么多么孝顺,老爷子听了就呵呵一笑,也没说过别的。但等过了几年,俩人毕业了,婚事提上日程,老爷子就不那么和蔼可亲了。用黄陶的话说,她爷爷忽然之间就变了脸,她还因为这事儿跟老爷子闹过别扭,但后来老爷子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她也就不敢再瞎闹了。“我爷爷也不是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他就是说一定让我在婚前把财产都做了公证,该是我的一定要抓在我自己手里。”说到过世的爷爷,黄陶的眼眶又红了,“我当时不能理解啊,我那么爱他,他也爱我,干嘛要分那么清楚?那不生分了么?”“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但只要我想要,他就一定会给我买。我当时不知道,以为他是从打工的钱里分出来给我买东西,后来才从别人那听说他去卖过好几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