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端顾离开了城墙边「谁找?」
来通报的小兵有点支吾了「是生面孔对、他说是嚣狄家的人。」
燕端顾叹笑了「嚣狄家的?」
没搞错吧,嚣狄家与燕端从来不和,都不是什麽新鲜事了,嚣狄竟然有人来找。该不会是嚣狄长流来城外叫阵吧?
燕端顾微微举起一手,让小兵退下,自己则到城门。
看到来人了,燕端顾有点愕然「兰雪,怎来找了?」
怪哉,难不成是嚣狄长流有什麽急事要他帮忙?
兰雪怔然。
燕端顾立即看穿他所想「怎?很意外我会记得你?不止是你的名字,你的回答也让人印象深刻。」
非常地激赏。问他,竟答原本的名儿就叫兰雪,这麽地倔,这麽地真,要人不记著这小子都难。
「是我自个儿要来的。」兰雪微微启唇,回答了。
他当然意外。
他怎麽不意外?嚣狄长袖连酒醉时也唤得出他的名字,清醒时竟记不牢。
然後,一个外人也可记住他这人,自家主子竟然记不住。
书房的门被敲两下。
「进来。」
在大儿子进房那刻,嚣狄长流搁下了手中的毫毛笔,抬头要说话
一起头,怔住了。嚣狄长袖进来之後,竟然挨著门板,一手翻著公文,另一手在批改。
连发都沾墨了,竟然没有在意。
进书房之後,好一回儿没有声音,沈寂了。「不是著我到书房找你吗,有事快说。」
嚣狄长袖奇怪著突来的静默,他还有好几叠公文没有处理,没时间跟这死老头耗。
竟然忙到连交谈几句也不行了吗「著你找时间去修剪长发,没记在心上?」
嚣狄长流看他一头长发,心里就有气,女儿家般的发型就不找时间去修剪一下。
「家训公事政策官僚,十万样东西要我记在心上,自有不上心的。」
他是故意留发的又怎样,放著来激死老头也爽。
嚣狄长流语塞了,这儿子聪敏,什麽都学得来,最会最精的却是驳嘴。说一句驳一句。
「我很忙。」嚣狄长袖微微闭眼,连眼睛都是酸涩的。
「哼,给你老子说忙。在战场上千万别说这个字。」
嚣狄长袖握笔的手一顿,终於肯放弃与公文纠缠,而迎上他的视线「除了战场、公事,你还有什麽对我说的?」
这时,於书案後的嚣狄长流,才看到儿子,红红的双眸。
还带著恨。「总管爷爷的葬体,都是我在办。你有过问过吗?反正现下唤我进来,也是谈公事吧,快说。」
「是谁不让我过问?不过是迟了半天赶回来,你就一副深仇大恨的态度!!」
「你赶不赶得及回来,都不重要了。」嚣狄长袖连续几晚没阁眼,又要顾公事又要办葬体,筋疲力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