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勾唇一笑,眼底神色变幻莫测,仿佛能看穿几道轮回,一眼万年。
他翻身轻盈跃下,周身红衫鼓动如妖冶莲花。
落在绯月眼前,她才觉男人竟然这么高,气场凌厉十分强悍。
绯月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可男子却走近一步仔仔细细端详着绯月。
「疼不疼?」男子声音清越,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绯月的心窝。
绯月大惊失色,心惊肉跳的往后又退了三步。
这千百年间,问她疼不疼的只有眼前这陌生男子。
且他又是如何看得见她心口的伤?
白天蛇妖的话已经足够叫绯月警惕,此刻男子的举动更让她浑身毛孔颤栗,神经瞬间紧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绯月顾左右而言他。
男子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仿佛希望能代替绯月疼痛似的。
「你胸前的断缘鬼手,我看得见。」而且看得很清楚,上面还滴着血。
男子自然的坐在绯月刚刚躺着的竹椅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眼神澄澈清明好像能把她看穿。
绯月有些慌张,他果然法力高玄,深不可测,连无相上神都看不见她胸口的匕,他却能看到。
「是谁伤你?」说这话的时候,男子语气犹如寒冰,微咬了咬牙。
「这似乎跟你没有关系。」绯月低眉答话,虽然声调低但却不卑不亢。
她要不是怕眼前这强悍之人起脾气碾死自己,她才懒得搭理。
男子咧唇一笑,心说,你还跟当年的模样没有半分区别,与陌生人攀谈半分傲娇半分疏离。
「我瞧着你的竹椅不错,可愿意为我做一把?」男子说完,指了指房梁:「那上头睡着不舒服,实在有些硌。」
绯月想笑,可她忍住了,她努力管理好表情,然后点点头:「大家都被封印在此,做一把竹椅送你也无不可。」
男子站起来,俯视着不敢抬眼的绯月,她的鼻尖那么软糯,真想捏上一捏。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和你的情分,不止是被封印在百妖录里这么简单。
我已经在此等你百年了。
「那我就等你做好送我。哦对了,记得做的长一些。」说完,男子拍了拍自己双腿:「毕竟我腿长。」
绯月:……
「你叫我九尘便可。」男子说完,跃上房梁,回头深深凝望了一眼绯月,闭目睡去。
「真是个奇葩……」绯月小声说着,为了躲避九尘,颠颠跑去竹林里寻找合适的竹子。
九尘闭目养神,红唇微挑:「宝贝,我听得到。」
自从被封印到百妖录里,绯月的心脏便再也没疼过,因为她的法力和那匕里的怨念被一齐封印了,所以不再疼。
但自从那该死的九尘看到了断缘鬼手后,绯月觉得心口总是隐隐作痛,像是又要作了似的。
一日她正好好地编织竹椅,心头忽然猛地刺痛,疼得绯月倒吸一口凉气。
偏巧这时,诡异的九尘坐在她旁边,她心口的疼痛瞬间消失。
九尘双手抱在胸前,扬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绯月,似笑非笑:「你这一世过的如何?」
绯月瞪着眼睛打量九尘,为何他问的问题总是这样奇奇怪怪?好像她的前世与他相识似的。
九尘读懂绯月的眼神,却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我猜你过的不尽如人意。可有何未完成的心愿?比如法力大增,又比如游历世界?」
绯月眨了眨眼,陷入沉思。
她曾穷困潦倒,也曾和沧澜见过世面,算是看遍了世间苍凉与繁华。
可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打破了她对世界固有的认知,让她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还有比沧澜更帅,气势更强的存在。
之前的她,确实满眼满心都是沧澜,疏忽了对世界的洞察。
「我与你非亲非故,便说不着什么心愿不心愿。在这百妖录里,我只求安稳太平。」